“祖父之言,似有他意。若是软软没猜错,祖父是在怪软软不该在如此特殊的时刻贸然将祖父请来凤仪宫。将曲府和凤仪宫都至于风口浪尖。徒惹非议。”曲敏儿无视一脸冷色的曲恒,柔柔的笑道,看着他。
祁訾晅端起身边的茶盏,轻抿,皱眉,搁置一旁,半垂眼睑,看着自己拿着茶帽的指尖,“你该明白,善刀而藏,得休便休。”
祁訾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曲敏儿的分析。
“那祖父可知,刀若藏,虎便至,我若休,人即死。”曲敏儿脸上笑容都淡了,多了一抹愁绪,“我并非想要将危险裹挟,不知死活,不懂进退。而是天将倾····我亦无可奈何····”
天将倾。
祁訾晅玩弄茶帽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身边的少女,她眉眼间的愁绪和无助,如此慎重。
挑眉,掩饰眼底的浓墨幽深,她话中有话,难道那个神秘的男人,还告诉了她什么其他事情,否则她何以用上天将倾这么····奇怪的叁个字。
“何事让你如此忧心。竟说出如此犯忌的词。可是有什么困难?”祁訾晅眼眸黝黑,严肃的表情逐渐温和,像是扛起一切的父亲一样,一种稳重却威严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而来,让人无比信赖。
曲敏儿望着曲恒那稳重又深邃的眼睛,一股想要和盘托出的冲动涌出。
消极的认为,她一个后宫女人,身份局限,毫无权势,根本完不成神秘人如此沉重的嘱咐。
更想要与面前的祖父分担积压在自己内心深处的所有秘密:重生还有寻找神。
可当曲敏儿准备说的时候,却被心中一抹奇怪的冷意激灵猛然一刺,窜进心口和大脑。
刺麻的感觉,犹如被蚂蚁咬了一口。
那瞬间的冲动,消失殆尽,心底消极负面的情绪也好似只是一时的心绪纷乱。
清醒之后的曲敏儿不知为何有种心有余悸之感,若真是和盘托说,先不说祖父会不会相信,即便相信,她又该如何证明,这个世界有神,若真有神,那妖魔鬼怪是否也真实存在,而她的重生之说,在世人眼中,可是妖魔附体?!
牵连太大,一个搞不好连自己都会搭进去。
“孙女得到消息,今晚会有人毒杀守城之将方海清。”曲敏儿语速比平常快了不少,似乎有意转移话题,掩饰之前说错的话。
祁訾晅双眼那股奇妙又温暖的色彩,无声无息的消散。好奇的打量身边的少女,原以为曲敏儿会在自己的试诱下说出那神秘人另外的秘密,却没想到曲敏儿居然冲破了自己的术法。
古怪。
明明祖父看着她的眼神慈祥又安心,可曲敏儿还是在这样的直视下,感到极大的压抑,心脏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这就是你所谓的牵连曲府甚至主家的生死存亡之事?”祁訾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嗓音里逐渐带上冷意。
“若方海清在此时被毒杀,即便京都城能守到晅王回归,民间也会大乱死伤无数。况且整个皇城紫极殿,也会因为方海清手中的京都城领兵权斗的你死我活。祖父更会成为众矢之的,这难道还不算生死存亡吗?”曲敏儿严肃说道,温柔如水的眼眸燃起一抹亮眼的色彩,让她看上去异常鲜活与固执。
“曲敏儿,难道你所学的世家教养就是让你将一群肮脏卑贱的蝼蚁生死与世家利益等同对待吗?他们死不死,死多少与我们曲家有何关系,难不成会动摇主家在天下仕子间的地位?至于方海清手中的京都兵权,你以为他不死,朝堂之中那些人就会放过一个野鸡似的家族乱蹦跶?至于我,众矢之的?呵呵,笑话。我曲家乃亚圣后裔,一千七百年的世家,仕子中传承更不少,岂会轻易沦为他人基石,一朝倾塌!曲家的生死存亡,系于一个区区方海清?简直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