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英王从杜薇身上移开目光,转向皇后道:“母后息怒,大典仪式已经准备就绪,父皇命儿臣过来看看,母后准备的如何了。”
皇后仍是愤愤的瞪着下面跪着的杜薇,显然是不打算这么轻松的放过她,她要让她多跪一会。以解她心头之恨。
“母后,司衣局的人已经将礼服送来了么?”英王问道,似完全不在意旁边跪着的杜薇。
“已经差人送过来了,本宫稍后再试。”皇后冷冷道。并瞥了一眼英王。似乎有些意外:“你不打算替她求情?”她傲慢的用下巴指了指杜薇。
英王爱慕女国公之事已经在宫里传了不是一天两天了,皇后自然知晓。
“此事儿臣想待大典结束后,亲自禀明父皇。”英王恭敬道,“儿臣不想误了正事。”
“不错。”皇后突然露出微笑。“还是正事要紧,本宫先去更衣……至于她么……”
皇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杜薇,“你便给本宫在这老实跪着,就当是为那只茶盏赎罪了——”
杜薇膝盖这会疼的几乎要失去知觉,隐于袖中的双手紧攥成拳,她低着头紧咬牙关一声不吭。
赎罪?赎你妹!
这时候她若是主动开口解释只会换来皇后更疯狂的报复,只能等先挨过这阵再说。
只不过唯一令她意外的是英王的镇定。
在关键时刻,他懂得取舍,就算是牺牲了她,也绝不会让计划面临中止的危险。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心。
皇后起身正准备去后面更衣,忽地殿外响起内侍尖锐的嗓音。就好像被什么掐住似的,只喊出一半来:“南王世子……”
皇后的眼角瞬间抽搐了一下,身子顿住了。
英王也诧异的转回身来,望向门口。
没一会功夫,南王世子大步流星进了大殿,一身皂色麒麟一品武官官服,整个人显得英俊勇武。
风暮寒进得门来一眼看便见杜薇被一名宫嬷嬷按在地上,凤眸一凛,直接逼上前来,一把扯了那宫嬷的手,“好大胆的奴才,南王世子妃的身子也是你能碰得的吗?”
皇后跟英王还没等反应过来,只听那宫嬷嬷惨叫一声,手腕已被扭断。风暮寒松开手,由那宫嬷嬷瘫倒在地上,捂着自己的伤处痛声疾呼。
英王惊得站在原地,几次想要开口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不管怎么说,先要让杜薇平安从这里离开再说。
风暮寒面不改色,直接一把扯了杜薇的肩头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膝盖突然打直,杜薇疼的浑身一哆嗦,但终是忍住没叫出声来。
“何来的南王世子妃?一个弃妇而已。”皇后阴阳怪气的冷笑着,自风暮寒回京后极少入宫,这还是自他回来后第一次与她正面针锋相对。
“她一直都是为臣的正妃,怎么?皇后娘娘不知道么?”风暮寒沉声道,眼睛里满是不屑之色,“臣从未答应娶那出云公主,只不过与她定下半年之约,现在大事已成,她自然不好再留我,只是可怜了本世子的妃子,独自留在京城里连个照应都没有,就连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她。”
皇后嘴角抽搐着,阿猫阿狗……他明明是在指桑骂槐。
杜薇双膝疼的要命,可是听了这话却差点笑出声来,南王世子若是腹黑起来,只怕无人能及。
不过他刚才说自己从未被休,这时候她若是默认了,只怕过后想再解释就难了,可是这时要是开口解释了,岂不是她亲自动手打了风暮寒的脸么。
她只能在心里开解自己,他是为了帮自己才这么说的。
风暮寒一手扶住杜薇,看了看地上染了血迹的瓷器碎片,“不知皇后娘娘刚才因何如此动怒?”女序豆号。
“既然你说她仍是你的妃子,那本宫便要向你讨个说法了。”皇后一指地上的碎片,“她竟敢打碎御赐之物,你说该当何罪?”
风暮寒瞥了一眼地上的碎片:“哦?是薇儿打碎的?”他转过头来正对上杜薇的眸子,“皇后娘娘赏你喝茶,你却将茶盏打碎,你可认罪?”
一瞬间,两人的视线交汇在一处,杜薇几乎立即便明白了他此刻的心中所想,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臣女认罪。”
此言一出,不只皇后,就连英王都愣住了,心中暗忖:她是傻了么,怎么竟直接承认了?
“不过……”风暮寒接口道,“皇后娘娘每次赏茶时都要让臣子站在这么远的位置么?”
英王扫了一眼杜薇站的地方,立即也明白了风暮寒意思。
打碎茶具的地方周围空空荡荡,既没有桌椅,也没有靠着任何殿内的摆设,难不成说皇后赏了茶故意让杜薇站在这里喝不成?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皇后故意在刁难人。
“此事难办了。”风暮寒叹息道,“臣一会定将亲自向皇帝请罪,还请皇后娘娘放宽心。”
皇后张了张嘴,想将刚才的话收回去。
要是闹到皇上那去,真调查起此事,皇上也会猜到是她在故意为难人。
“此次钦天监卜卦曾预赤落不详,现在看来,此处还真是不详之地。”风暮寒似喃喃自语,“还是快些禀报皇上,也好在大典开始前处理此事。”
英王听了心中微动,接口道:“如此说来眼前此事确能对上那卦象,若是不快些大典便要开始了,本王这就去……”说着英王抽身往外便走。
“站住!”皇后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完全没想到单单只出来一个风暮寒,一切风头就变了方向。
这时候若真让皇上知道了,风暮寒再添油加醋,只怕大典还没开始,皇上便会找人来给她的宫给封了。
赤落不详……这不详之名她可担不起。
“想来……你的妃子也不是故意打碎东西,本宫就先饶过她这次。”皇后只能将话往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