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话让我产生了共鸣。
我想起五岁时被爷爷奶奶赶出家门的场景。他们眼神凌厉的指着妈妈的鼻子,大叫着妈妈出轨。
说我是爸爸的克星。从我出生起,家里就大灾小灾不断。
爸爸的突然去世让妈妈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可是她还没有从悲伤中走出来,就被婆家无情的赶出了家门。
那栋三层楼的房子,埋葬着我五岁的记忆。我的童年,我的快乐。
不知道白色墙壁上是否还留着我稚嫩涂鸦。
不知道下雨天路面是否会变的坑坑洼洼,谁会路过门前的那个泥潭,谁会在沾染了一身泥后,仍笑的一脸灿烂?
听别人说,小孩子五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可是我却恰恰相反,当我的年龄越来越大,我梦里出现的场景却与五岁之前的记忆息息相关。
我会想念爸爸。
想念他宽厚的背,他背着我去街市上闲逛。
想念他的胡须轻轻触碰我的脸颊。
想念他曾教会我的一首首儿歌。
我又开始怀念从前了。我也没有家。
我的家在我五岁时就已经散了。
我看着林木节,他就像沉溺在一条裹满忧伤的河流中,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下沉,往下沉。或许他曾努力的想抓住一什么,可是他挣扎了很久,精疲力尽,最终放弃了反抗,他沉沦在那条忧伤的河里。
我想把他打捞上岸,我并不知道这条河有多深,或许是同情心再作怪,我不能看着他这样难过,悲伤。于是,我靠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算是无言的安慰。
我想告诉他,没有人会放弃他。
他可以从深不见底的悲伤中挣脱出来。
“让你见笑了。家里的一些破事。”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爸并不是个负责任的男人。以为有钱,在外面找了很多小三,小四,最终气死了妈妈。”他接着说道。
有时候我根本分不清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他不会像我会将发生在身边的事无论开心或难过都会毫不保留的说给他听。关于他的家事,他从来不会向我说太多。果然,他很快恢复平静的表情,转换了话题。
“我并没有调查茶叶事件,其实是谁在背后搞鬼,我心里明白。又是谁在我和日本客户谈判期间将你骗到日本破坏了我整个计划,我心里很清楚。”
“刘海雯?”这个时候我并不想出卖刘海雯,可是话到嘴边,不由自主的就说出来了。反正她已经离职了,即使是她使坏,林木节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总不能到她家里抓人吧。
他摇头,
“不,她并没有这个能力。”
他说的倒是实话。刘海雯虽然有大小姐脾气,但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她不过因为喜欢林木节,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她有可能也被人利用了。
“你想到了什么?”我问。
“目前还不确定,不好下结论。”
他卖着关子,不肯向我说出实情。反正那些阴谋诡计,弯弯绕绕,我也不感兴趣。
我只想着平安的度过这六年,做好一个秘书的本分。
他让我回工厂拿几件被老鼠啃咬的羊绒衫。
“拿这个做什么?”我疑惑的问。
“看看有没有补救的办法,毕竟那批羊绒衫不是小数目。”
“哦。”
我只得听话的将衣服拿过来。那些被老鼠破坏过的衣服简直惨不忍睹。大大小小的洞,将一件漂亮的衣服变的面目全非。
“做什么?”我将衣服递给他。
在来之前我已经问过会修补衣服的人了,无论是拥有高超修补技术的师傅还是从业 20年的老师傅,当她们看到那些破洞的时候,都唏嘘的摇头。
“没法补救了。”他们统一的回答。
我倒要看看林木节会怎样做。难道他会穿针引线将一件破坏严重的衣服重新补好。
他对着破洞看了很久。翻来覆去的看,时而皱眉,时而伸出手在衣服上比划,时而闭上眼睛陷入沉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已经的无聊的在翻看他放在床头柜上的财经杂志了。虽然看不懂,那么多专业名词,但看看图片也能打发漫长的等待时间。
“你不是会画画吗?”他抬起头问道。
声音突然响起,倒把我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