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节向我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前几天张静拿着一份购买机器的收据到财务部报销。
因为我是林木节的秘书,这些琐事本来应该我去做的。但因为我请假了,张静就谎称替我办事…
听到这里,我就着急的打断了他的话。
“难道出纳没有向你核实情况,就这样同意了审批?”
“上面有我的签名。”
最近用钱的地方很多,购买机器,车间的装修,拍摄宣传片…张静正好钻了这样的空子,又加上刘秦升的亲姑姑是财务部总监。
如果他们里应外合,想挪动一百万简直易如反掌。
我心乱如麻,急的眼泪想要流下来。
拿出手机一遍遍拨打张静的号码,可是一直无人接听。
林木节冷眼旁观我的惊慌失措。
我的心底突然荡起一股凉意,他这么晚来找我,没有事先通知我,难道他也怀疑我是和张静一伙的,就是来看看我是不是也消失不见了。
我感觉懊恼极了。
原来在他心里我也是这样的人。
“林总,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我语气哽咽。
“为什么这样问?”
“你这么晚开车来找我,不是单纯的想要问我张静的下落吧,你害怕我会和张静一起逃跑。”
“一百万对我来说就像脚底下的尘埃。但我向来讨厌这样的人。这种小事不需要我去处理。我会找人去处理。你好好养病,不要想太多。”他冷漠的说道。
“怎样处理?”
“在监狱里呆几年,让他们的头脑变的清醒一点。”
他向来说到做到,如果他想去对付一个人,简直如捏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他不喜欢别人在他背后搞小动作。张静触碰了他的底线。
他的表情特别严肃,让我畏惧的不敢开口。
鼓足勇气伸出手拉了拉他的上衣衣角。
“林总,我不相信张静是那样的人。”我哀求着他,很希望他能网开一面,给张静一个洗清罪名的机会。
“在你的眼里,别人都是好人,只有我是那个坏人,对吗?”
“不是的。”我哭出声来。
“你知道我最讨厌女人在我面前哭。”
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可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哭泣。
“林总,你有真心爱过一个人吗?”
他很诧异我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我看着他的眼睛。
“张静爱上了刘秦升,很爱很爱,爱到愿意和整个世界为敌。她是很单纯的人,她没有你想象的那样有城府。我相信她肯定有苦衷,为什么我们不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林总,你常说要为自己的员工负责,难道你要反悔曾说过的话吗?”
我很害怕说出的话会惹怒他。
他侧身,看了我一眼。
思考了一会儿。
“我可以给她一个机会。”他说。
“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给她三天的时间,让她过来找我说明情况。”
“三天?”我皱起眉头。我根本不知道张静在哪儿,也联系不到她。让我如何通知她。
如果三天内我根本找不到她,是不是就放弃了他给的机会?
“很难办到吗?”
我忙摇头。
“不难,不难。”我可不能错失这个机会。
我从车上下来。冬夜寒冷的风冰凉刺骨。
他离开了。他曾停留的地方空空如也,连枯黄的树叶都不曾掉一片。
寒风灌进鼻腔里,一阵瘙痒的难过,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到家,我开始疯狂拨打张静的电话,虽然明知道她不会接听我的电话,我做的一切都徒劳无功。可还是盼望着她或许会接听到我的电话。
想起她说的话,一生总会有一次为了某个人奋不顾身,也会为了他甘愿与全世界为敌。
我突然明白过来,当她向我说这些话时,或许她就已经决定离开了。可是即使她逃到了天涯海角,一样逃不脱法律对她的制裁。
我为她感觉难过,心痛。
一晚上没有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我就急匆匆的出门了。妈妈担忧的问我,这么早上班,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向她挥挥手。勉强挤出笑容。
“没事。”我不想让妈妈担心。
以前我总以为这座城市并不大。或许是从小生活在这里。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也不过一条公交线路的距离。
当我茫然的站在车来人往的大街上,第一次觉得这座城市的宽阔。
想要去找一个人如大海捞针。
而我也不能确定张静是否还在这座城市里。
我只知道她好像住在宿舍里。我一次也没有去过她的家。想来真是羞愧。明明已经把对方当做了最好的朋友,偏偏却什么也不了解。
她一直处于失联状态。
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她,我走遍角角落落,询问过往人群。可是都是否定的答案。
天黑了,仍旧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