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子柱子妞儿也好啊?”
“嗯,孩子们也好。”
说着说着,两兄弟抱在一起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闫宝书和陆向北等人站在后头,看着这样血脉至亲相拥嘘寒问暖的场景,心中既温暖又有点酸酸的,闫宝书不知道为什么陆建军会在城里生活,而陆向北的小叔陆建海却要在东方红村安家落户,虽说不过是半天的路程,可要想时刻探望,还是有些难度的。再加上陆建军平时工作非常忙碌,恐怕他和陆建海之间也有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哭啥哭。”先一步整理好情绪的是陆建军,他笑着拍了拍陆建海的后背,“当着孩子面咱两这是干啥呢,丢人不丢人。”
陆建海满脸泪水却笑的非常开心,随即用衣袖擦了眼泪,干咳两声走了过来,“向南向北,见到小叔还不说话。”
陆向南笑了,“小叔,你又学俺爸那一套,装腔作势。”
陆向北上前,冲陆建海鞠了一躬,“小叔,过年好。”
陆建海叹了口气,“这向南向北也大了,以前才多高啊,现在瞅瞅……”陆建海回过头冲陆建军比划着,“这家伙都比我高了。”
“他们一天天贼能吃,不长个才怪呢。”
陆建海微笑着,“倒是向东向西咋没来呢?”
“矿里过年也忙,他们两个走不开,你大嫂得负责给他们两个做饭,也就没来。”
陆建海面带遗憾,紧接着就看见了顾军,“哟,这不是老顾家那老幺吗,你啥时候跑城里去了。”
顾军笑嘻嘻的说:“早去了,只是小叔不知道而已。”
“你小子一天就淘吧。”说着,陆建海看向了闫宝书,仔细想了想没认出来是谁。
闫宝书知道自己该出场了,摘了脸上蒙在脸上的脖套上前一步,鞠躬说道:“小叔,我是闫宝书,是向北的好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来的太晚了,眼瞅着赶不上了就用别的章节替换了一下,看官们勿骂,这种情况不会再发生了。
今天这章写的闫宝书有点热血,既然能够重来,闫宝书掌握了现代知识,他可以先一步致富,然后留守家乡,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哪怕外面再好,闫宝书还是希望能够留在这片养育他的黑土地上。
这就好像现在,资源大部分都在大城市,我们上大学考研考博士,难道不是为了一个好的前程吗?大城市的资源好,所以都想扎堆往大城市去,这次我在小说里给了闫宝书这样一个机会,那就让他留在自己的家乡吧。
还有就是,过去人们的感情都非常单纯真挚,陆建海和陆建军兄弟的感情,我希望能写的进入大家的心坎里。
明晚见喽。
第71章
陆向北的叔叔陆建海从小到大都是在农村生活,哪怕是陆建军在城里落稳了脚跟,他仍旧守在这里,说白了这里就是老陆家每一个孩子的根,无论陆建军走的有多远,爬的有多高,这里依旧是他的家乡。陆建军的父亲,也就是陆向北的爷爷,在陆建军一家子去往通沅市城里生活的时候,他老人家就追出了一里多地远,不停的重复着一句话,“儿啊,你可千万不能忘本啊。”
陆建军始终没有忘记老父亲的一番教导,他没有忘本,他一早就想好了,待他退下来以后,几个儿子都安排明白了,有了各自的梦想与前途,他便收拾好铺盖卷回归到生他养他的这个小村落来。
人,的确不能忘本,不能因为你在城里生活了几年,或者是扎稳了脚跟就不认自己的父老乡亲了,又或者在衣锦还乡之时在父老乡亲的面前耀武扬威,如果用陆老爷子的话来说,这简直就是猪狗不如,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陆建军非常孝顺,自然不会违背了陆老爷子的意思,当然……他十分清楚也了解自己的身份,哪怕是现在的官位做的再大,品阶做的再高,他依旧是农民的儿子,哪怕是许多许多年以后,他也要让自己的子孙们记得,你们的祖上是农民,是贫苦的农民,是辛劳的农民,是朴实的农民,是值得骄傲的农民。
这些话都是闫宝书在跟着众人进了村,来到了陆建海的家亲耳从陆建军口中听到的。陆老爷子虽然年迈,却仍健在,一进屋陆建军就带着陆向北陆向南冲到了炕沿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嚎啕大哭的同时不停的磕着响头,嘴里咒骂着自己:“爹啊,儿子不孝,一年了到现在才回来看你,儿子不孝啊。”
陆老爷子老了,眼神不太利索,眯缝着眼睛梗着脖子看着地上磕头的人,没多会儿眼泪就下来了,泪水从他哟黑布满了皱纹的脸上滑了下来,“军儿回来了啊,回来看爹了。”
闫宝书倚靠在门口,听到这里的时候,竟然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噼里啪啦的就掉了下来。顾军心里也是酸溜溜的,他小声对闫宝书说:“咱两是外人,我带你去院子里转转?”
闫宝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小声说:“就跟外屋地里待着吧,别一会儿向北找不到咱两该着急了。”说完,闫宝书和顾军去了外屋地,这里没人,他们拿了板凳子坐在灶台前烤起了火。
顾军双手送到炉口,看着闫宝书说:“没想到你还挺感性的吗?”
闫宝书用手背擦了下脸,“还行,就是受不了这种感人的场面。”闫宝书的感动是来自老爷子的,他突然联想到了自己的亲爸,他来这里这么久了,他也想家,想他的母亲,也想念他的父亲。
老爷子活了一辈子,养家糊口,期盼着儿子能够有大的出息,可到头来呢?他所得到的只有晒黑了的皮肤,干巴巴的双手,以及那皱纹满布的脸颊,一想到这里,闫宝书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往外流,轻声呢喃道:“我也想俺爸了。”
顾军被闫宝书带动了思念的情绪,大鼻涕浪汤的抽泣着,“我想俺哥了,大过年的,也不知道他在里面过的咋样!”说完,顾军趴在膝盖上开始猛烈的抖动着肩膀,一声声的抽泣倒是把闫宝书给吓了一跳,连忙安慰他说:“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大过年的,你说咱两哭个什么劲儿啊。”
顾军抬起头推开了闫宝书的手,咧着大嘴说:“让我哭会儿,不然回了家我也得哭,到了那时候我妈得老难受了。”
闫宝书收回了手,吸了吸鼻子说:“嗯,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闫宝书仰起了头防止眼泪再次滑落,待眼泪终于得到了控制之后,他把手伸进了顾军的上衣口袋里,从里面摸出了半盒没有皮儿的烟,捻出一根送到炉口,他便安静的夹着烟慢慢的抽着。
屋里仍旧是一大家子人,陆建军嚎啕大哭的声音不止,陆老爷子盘腿坐在炕上,手里攥着大旱烟袋杆子,“军儿啊,这一年多在外还好啊?想家了吧?”
陆建军哭的没了平时不怒自威的形象,“嗯,我想家了,所以回来了。”
“好好好,像我陆大山的儿子。”
陆建军磕头是非常用力的,几下之后额头上就破了皮,鲜血混着地上没扫干净的土卡拉凝在了脑门上,看起来十分狼狈,“爹,我这次回来把向南向北都带回来了,你们……”陆建军回头指挥着两个儿子说:“还愣着干啥。”
陆向南和陆向北连忙跪行上前,“爷,我是向南,您的孙子啊,您瞅瞅我像您不?”
“爷,我是向北,也是您的宝贝大孙子,我们都回来看您了。”
老爷子老泪纵横,“像我的孙子,是我们老陆家的种,你们回来啊,爷高兴,心里高兴啊。”
陆向北实际上去年也跟着陆建军回了东方红村,无奈的是老爷子老了,记性不好,眼神又不利索,所以每次回来,陆向北都得上前自我介绍一番,不然老爷子会分不清谁是谁的。再则,陆向北平时都是在城里生活,虽然他一年顶多回来个一两次,但他永远都忘不了,老爷子在他小的时候有多么的疼他。
陆向北看着苍老的爷爷哭了,“爷,我是向北,我这一年可想您了,您的身体还好吗?”
老爷子虽然哭了,但那是喜悦的泪水,他欣喜的点着头,眯缝着眼睛把手伸了过去,“向北啊,别跪着了,赶紧起来,让爷爷好好瞅瞅,是不是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