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背上湿腻一块,整件衣服都被血给浸染。
宋初轻轻“嘶”一声,侧身避开他的手,季亦安垂眼便看见自己染红的掌心。
“给我在这呆着,一会儿送你去医院。”
***
季亦安给三十公里外驻守的同事打电话处理现场。
好在这一次所有毒贩都全数落网,没有漏网之鱼,倒不必担心会有人溜出去给背后那人通风报信,否则暴露了季亦安的长相,那么卧底身份就彻底败露了。
工厂处于丛林深处,人烟罕至,方便了警方捉拿毒贩。
他们直接把人拉进了看守严密的军方医院。
“季队,外面那几个人腿折了,不算严重,简单处理一下就会送去警局审讯。”萧岩说。
季亦安靠在墙边:“嗯,别暴露行踪,这里太危险,直接送去云南大队总部吧。”
“嗯。”萧岩应声,“另外两个受伤严重的手腕伤还在缝合,这是他们的诊断报告。”
季亦安接过,扫了一眼,诧异地略微扬眉。
并没有被挑断手筋,并且完美地避开了所有可能引起大量出血而丢性命的血管,只是伤口割得又深又密,触目惊心。
“季队……那女人到底什么来头?这手法,也太恐怖了。”萧岩低声询问,面露悸色。
“我也不清楚。”季亦安掐了烟,转身,“我去看看她。”
***
军方医院都是给军人和警察治疗,全是粗胳膊粗腿的粗犷男人,连医生配备也全是男人,来了这么个肤白貌美的小姑娘,大家不敢随意冒犯,最后还是季亦安挥手,让岑晗去给人包扎伤口。
缉毒警工作危险,驻守云南地尤其。
警队上下所有人都会处理简单的伤口。
季亦安走到门口,敲了两下门,岑晗开门,探头出来:“老大,你找我?”
“没,找她。”
季亦安下意识越过岑晗的肩膀往屋内看,就看见窗帘紧闭,宋初背对他,坐在床沿,上身**,被褥围在腰际,细得过分,仿佛看一眼就能触及皮肤的骨感冰凉。
背上的伤口太大,纱布贴不过来,直接拿绷带缠过前胸。
季亦安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非礼勿视了。
“你处理完,我再进来。”
季亦安在门口等了没一会儿,门就被重新拉开,岑晗端着一盘医用品出来,棉花上血迹斑驳。
“那姑娘伤得重吗?”他轻声问。
“挺重的,我看着都疼,给她消毒连吭都不吭一声,像个女军人。”岑晗说。
季亦安嗤笑一声,那哪是女军人,分明就是女魔头。
“行,你忙去吧,我跟她聊聊。”
岑晗看着他额角上擦开的伤,从兜里掏出一枚创口贴:“一会儿贴一下。”
季亦安接过,没回话,也没贴,往兜里一揣就推门走进去。
***
宋初已经穿好了衣服,一件蓝白竖条的病服,随意地扣了三四颗扣子,动作时还能看到平坦的小腹,沾了血的上衣被扔在地上。
“疼吗?”季亦安打开一旁的药柜。
“嗯。”
季亦安拆开一板止痛片,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忍不了就把这个吃了。”
这回宋初没跟他劲,顺从地接过,仰头吞了两片下去。
季亦安在床的另一侧坐下来,床垫颠了两下。
“那两个人手上的伤不严重,这儿的医生见惯了这种伤,可以处理得基本不留后遗症。”
“哦,那太可惜了。”宋初凉凉地说。
季亦安无奈地抽了下嘴角,余光见到姑娘手指轻轻转动手腕上的镯子,通透润泽,价值不菲。
玉能辟邪保平安,带着宋初手上却是讽刺一般。
季亦安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提前二十年遇上一个叛逆期女儿,感受到了操心爹的心理。
“你根本就没打算要挑断他们手筋,更没想过要砍断他们的手,你又何必把自己弄成这副冷血模样,为了自我保护?那你没必要在我这自我保护,我不会伤你。”
宋初愣了愣,侧头看去,勾唇:“你要保护我?”
“我保护所有好人。”季亦安说。
宋初收回视线:“我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