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让人把我带去工厂,说得轻巧。”宋初冷笑,“我现在背上还是你手下砍的伤,你们就是这么聊天的?”
她抬手就将手边的茶杯掷碎在地面,青瓷白玉碎成几瓣儿。
伽苏深吸几口气,勉强压住火气。
“这事是他们做得过分了,我下命令时可从没让他们伤你!现在你人也杀了,气也出了,该好好回答我问题了吧!?”
宋初转着玉镯,语气里带上狭促:“您说,什么问题。”
“三天前,我们在别处发现了无人机的踪迹,你可知道这是哪来的?”
宋初眉心一顿,笑得不露痕迹:“我一个在酒吧唱唱歌的,你还想我会做无人机,我真是连见都没见过。”
“知道不是你,可是前几天不是来了个中国男人,底细也不清楚,万一是个条子呢。”
宋初笑得八风不动:“他不是。”
“听人说。”伽苏眯眼打量她,“你和他是熟识?还是你枕边人?”
“是。”宋初应了一声。
“你这要是把我们的消息给他说出去,他再说漏出去,到时候可不是能让我们狠狠栽个跟头?宋二小姐,饭可以乱吃,人也可以乱杀。”伽苏压低声音,“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可我已经说了。”宋初清脆道。
不顾他竖起的眉毛:“伽苏哥,你还不了解我么,他要真是个条子,捉你们之前,我也早已经被枪毙了,这些年,死在我手上的人总会报复回来的。”
“所以啊,我们是共存亡的。”宋初笑起来,“我自然不会出卖您啊。”
“那个男人现在在哪?你别是被骗财又骗色咯!”
宋初睁眼说瞎话:“北京。”
“唷,首都,是个达官贵人啊。”伽苏说,“他去那么远干什么?”
宋初抬头,目光不动。
“我们准备结婚了。”
“他回去处理些交接工作。”
***
回到家。
宋初背对落地镜,将绷带一圈圈绕开,刚才在伽苏面前强撑着,背都没弯一下,这会儿已经细密地冒出来一点血丝。
宋初疼得倒抽一口气,拿新绷带重新缠上,吞了两片消炎药。
而后她安静趴上床,双眼紧闭,呼吸极浅。
于她而言,痛意是极好的天然镇定剂,宋初没吃安眠药就睡过去,还难得的睡得很沉。
梦境浮浮沉沉,她漂泊其中,又回到了十年前那个燥热的暑日,她午睡醒来,身侧躺着的女孩身体已经凉了。
手臂静脉上还插着注射器,软管推到底。
很快医生警察就来了,最后判定结果,自杀身亡,死因是毒品注射过量。
那个年仅十岁的女孩,也是宋初的师妹,尸检查出,她已经吸毒一段时间了。
***
宋初睁眼时瞳孔都是涣散的,唇上没半点血色,面无表情地盯着天花板。
十几分钟后,她才坐起来,打了通电话给公寓楼下的快餐店老板,点了几份菜送上来。
她今天累得很,又请了假今晚上不去酒吧唱歌了,她在酒吧的身份很轻松,来去自由,突然不想去打通电话就可以。
很快,楼下的伙计就送饭菜上来。
宋初拉开门,接过餐盒,道了声谢。
“初初姐,你今天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么,需要我给你叫医生吗?”饭馆伙计问。
“没事,累了而已,多少钱?”
“给你记账了,赶明儿你下楼了再付吧。”
宋初没再坚持,关上门把菜放上桌,洗了一副筷子便坐下来一个人吃,手机放在手边。
她边吃边划开通讯录,看着通话记录里昨天的那个未接来电号码,慢吞吞地设了备注,她在犹豫要不要给那男人打通电话。
毕竟她为寻一时借口,让季亦安被结婚了。
可她没想好怎么说这件事,犹豫了一阵,索性不打算打了。
可惜,她的结婚对象正巧在这时打电话过来,心有灵犀似的。
“干嘛?”宋初出口就是这句。
“我刚结束审讯。”季亦安坐在审讯室外,捏着眉心,心累地看着审讯室里犯了毒瘾而抓狂的犯人,“这回害你受伤,的确是我们这里的疏忽,让他们发现了无人机,还怀疑到了你头上。”
“啊。”宋初抿起唇角,“怎么着,来跟我道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