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样的妆容,红唇挑眉,眼影眼线。
宋初并没有打算出门,但她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她要把那副画画完,那副她打算挂在卧室墙上的结婚照。
宋初坐在画架前,酸软无力的腿慵懒地搁在一旁的软垫上,一只手托着颜料盘,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认认真真地继续补那未完成的画。
那一天的景象再一次浮现在她眼前。
“配合一下?”
“嗯。”
“季队长,真是得罪了。”
宋初安静在家画画的同时,季亦安正在警队的临时驻扎点。
他们从毒贩手里拿回了郑国立的尸体,如今正躺在临时的法医室。
他身上除了自尽的吞枪死亡痕迹外,还有其他的伤,右手手臂内侧被利器割伤,鲜血淋漓,看着就让人不忍。
“这件事,必须要彻查。”庞局站在会议室前,“郑国立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暴露的,以及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份上,让他连给我们发信息通知一声都来不及!”
季亦安始终皱着眉沉思,有一件事他始终想不明白——
“有一个疑点。”他站起来。
庞局冲他抬了下手:“你说。”
“郑队在遇难前给宋初发过一条信息,我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他都没时间给组织发通知,却还会给宋初发,就算是他喜欢宋初这姑娘也不应该,郑队这么多年的警察和卧底了,应该知道那种关头什么比较重要。”
庞局敛眉:“你是说那条给宋初的短信里有线索?”
季亦安把昨天用手机拍的那张短信照片放到投影机上:“短信内容就是这个,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于是线索又断了。
这事实在发生得诡异。
郑队这些日子都没有跟警方直接联系,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就暴露踪迹,他这些年都已经真正在金三角扎根了,想要把他的底细挖出来又谈何容易。
如果说是上回和宋初在鱼市里闹的那事露了底细,不可能宋初还安然无恙。
“总之。”季亦安说,“既然他们已经发现了郑队的身份,也一定会对其他的多加防备,我们对蓝太阳以及对努古的行动要也要加快了。”
“尽量在夏天之前把所有的事告一个段落吧。”
季亦安实在不想让宋初再在这种地方待着了。
***
季亦安晚上回家时,宋初坐在沙发上睡着了,指尖捻着一支画笔,颜料在地板上坠出一个绿色的圆点。
他轻手轻脚地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又把开了条缝的窗户关上,走到宋初身边弯下腰近距离看她。
睡梦中卸去了各种强装镇定的伪装,让宋初眉心间的疲倦非常明显。
季亦安有些不忍心,轻柔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他动作放的很轻,不想吵醒宋初,纯粹是为了缓一缓心痒,却不想嘴唇一碰上额头宋初就微微偏了下脑袋,醒了。
她连眼睛都没睁,就自然而然地抬手抱住了季亦安的背,然后寻着他的嘴唇又亲了一口。
这才喑哑着声音轻声说:“回来啦。”
“嗯。”季亦安搂住她的腰,“我抱你回卧室。”
宋初眼睛睁了条缝,茫然地看着自己手上那只画笔,半晌才愣愣的说:“地板弄脏了。”显然是还没彻底醒过来。
“一会儿我擦一下就行。”季亦安说。
他环住宋初的背微微用力,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腿弯轻而易举地把人抱了起来。
宋初被抱到床上后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卸妆。
“亦安,我还没有洗脸。”她说。
季亦安看了眼她脸上的妆,又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嘴角,声音放的很柔:“不是没出门么,怎么还化妆。”
宋初整个身子都犯懒,一挨上床就更困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哼唧一声,没有回答。
季亦安拿着宋初浴室里那些瓶瓶罐罐出来,宋初就侧躺在床上,时不时睁开眼指挥季亦安下一步怎么做。
季亦安帮宋初卸了妆,拿清水重新把她脸给擦干净,也懒得再进去把东西放起来,索性往床头柜一摆,就抱着宋初进了被窝。
他捻起宋初一缕碎发绕在指尖,啄了下她的耳垂:“你今天不太对劲。”
宋初懒散的“嗯?”了一声。
“郑队的尸体找到了,后续会按照他想的那样送回国内跟他的妻子葬在一起。”
宋初拿脸蹭了蹭季亦安的手心:“知道是谁做的了吗?”
“还在调查过程中。”
宋初轻轻叹了口气:“季队长,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季亦安拍了拍她的背,哄着:“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