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等他们细听,坐在副驾驶的木助理便伸手转轻了音乐,随口解释:“这是汤闵发的新歌,名城影视这次是下血本了,据说制作费上千万,网络电台一起推,这首主打歌很受欢迎,一夜之间变得超红。”
汤闵和任平生差不多是同一时代的歌手,虽然有国民度,但实打实过气多年。商圈最擅长炒冷饭,因为原上之前获奖肯圣娜狄音乐节,新专辑又卖得好,国内娱乐制作行业便一下子都将目光聚集在了原本毫无存在感的音乐圈上。一个项目的大爆势必会吸引来无数的投机者,乐坛仿佛是重新复苏一般,光只名城影视,便筹备了好几张新专制作,投资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商机不等人,大家都想趁着行情好使劲儿捞一把,推出的新人要是能跟原上似的一炮而红,再去国外拿几个奖当然就更好了。圈内几个有名的制作团队近段时间被约了又约,四海集团对外开放的录音棚也被二十四小时排满。这些业内公司一窝蜂赶工期制作,打出无数的巨款奢华经典噱头,将安静了那么多年的音乐圈搅合得腥风血雨,至于最终是否能成功?
谁知道呢?
不过照木助理的说法,名城影视似乎是尝到了甜头,汤闵的翻红肯定会带动公司之后推出的其他歌手的专辑销量,原上的下一首新专,恐怕会迎来国内市场前所未有竞争的高峰。
秦霍侧首,原上正躺在另一边的座位上补眠,他看起来一点也不为木助理的话发愁,反倒看起来有点开心:“挺好挺好,能红是好兆头,没想到汤闵的状态那么好。孙汉清,你看下微博上有没有相关消息,帮忙转发宣传一下。”
孙汉清有点不情愿:“人家是名城的人,跟你还有竞争呢,咱们凑上去干嘛啊?”
“有竞争也是好事儿,音乐圈现在这个状态,我最怕的反而是没人竞争。”原上睁开眼睛,见秦霍在看自己,微微一愣,随即笑开,“大家都是华语音乐人,能走出这一步不容易,互帮互助举手之劳而已。对吧?老秦。”
秦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笙摇曳。圈内艺人们竞争激烈,就连真正的朋友也未必愿意光芒被对方掩盖,他很久之前就发现原上的功利心不怎么明显,他的事业规划在秦霍看来有一种近乎天真的赤诚。这样的赤诚在当下社会实在是太少见了,稀少到近乎突兀的地步,却让他每每触摸,都觉得如获至宝。
心痒得不行,眼珠子在眼眶里上下转动,等木助理和孙汉清都转开视线的时候,他伸长了胳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了下原上的脸。
原上感觉自己的尊严收到了挑衅,张嘴作势要咬,秦霍又捏了下他的嘴唇,这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孙汉清转完了微博,抬起头来,便见原上和秦霍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一脸坏笑地对视着。
这俩人咋回事?好像从黑胶舞会之后就总是莫名其妙地相互看个不停。秦霍深沉的眼睛让他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不好惹,孙汉清却总觉得他心情不错,渴求交流的目光不由落在了木助理身上。木助理正在看网络上实时的关于接机的媒体报道,果然铺天盖地都是某一粉群的狂欢,在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被孙汉清焦灼的视线烫得抬起头来。
不留神看到了车厢中央的场景,他转开眼神,朝天空无声地翻了个白眼。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这样看起来很像基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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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阿姨连带一条狗的热情迎接把家里搞得一团乱,原上洗完澡,手机叮的一声,秦霍发了条信息:“在干嘛?”
对方此时和自己大概就隔了一层楼板,当着阿姨的面,两个人不敢表现得太放肆,分开时只迅速地勾了勾手指。这样背着所有目光,近乎偷情的行为仿佛能带来一种别样的禁忌快感,原上来不及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就赶忙回复:“洗澡,你呢?”
对方正在输入的标志显示了好久,才慢吞吞地跳出来一句:“我也是。”
原上看着这三个字,呼吸突然便有些灼热。秦霍也在洗澡吗?他情不自禁去回忆对方先前照顾自己时不小心展露出来的身体。水流打在对方的身体上,滑过发丝和面孔流淌下来……
屋外尤阿姨在高声招呼威风吃罐头,打断了他的遐思。原上草草吹干了头发,钻进被窝里,浑身热乎乎的,数着秒到十二点,脑子里却装满了黄色废料,怎么都睡不着。
阿姨们睡了吗?
或许自己可以上楼?
原上掀开被子,走到门边,站在门缝处静静聆听良久,手抓在扶手上,一点一点,做贼似的,尽量放轻声音按下去。
门外灭着灯,他悄悄开大了一些。
目光一转,顿时愣住,秦霍正保持着蹑手蹑脚推开楼梯护栏的动作抬头在看自己,像是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门为什么会被打开,表情甚至有些发傻。
面面相觑,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意外和尴尬,又在同一个瞬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拥抱灼热,轻轻的掩上门,秦霍迫不及待地将原上压在了门上,俯首吻了下来。
唇齿一瞬间亲密无间,相互吸吮,黑暗中窗帘的缝隙里透进天空圆月的清辉。为了不发出声音,两个人出去时都默契地没有穿鞋子,原上冰凉的脚掌踩在秦霍灼热的的脚背上,腰部被狠狠提起,对方湿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处,火辣撩人,又动听沙哑:“你想去哪?”
“上楼找你。”原上的双手终于如愿了,掌心柔韧的触感让他双眼迸发出饿狠狠的光芒,“谁知道你居然自己送上门。”
秦霍何曾听过这样挑逗的话,浑身都险些烧起来,轻啃了原上的耳垂一口,嘴唇在他的脖颈面颊流连过后,复又重重地盖了下来。
本能的渴求让他的吻技进步飞快,唇齿交缠,水声微微,无数灵敏的知觉由此而起。他太高了,又力量惊人,原上除了仰着头承受没有任何办法。思维在理智和沉沦间挣扎,他狠狠拽了秦霍的耳朵一把,脚掌轻碾,气喘吁吁:“去……床上……”
还想再踩,膝弯忽的被提了一把,身体被抛上半空,随即落下,后背软软的,原上被丢到了床上。
落下时他还尚未反应过来,自己是多少斤来着?下一刻浓郁而熟悉的气息充盈了整个鼻腔,身体被重重压住,秦霍扑身上来,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低头就啃。
……不!
这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原上立即试图将对方压倒,然而推拒的手臂没起到半点作用,秦霍狂浪的动作反倒迅速点燃了他身体里的火,让他一个不察就陷入了感官强烈的刺激中。牙齿啃噬时轻微的疼痛,舌尖柔软甜滑的撩拨,滚烫的气息和冰凉的鼻尖扫打在脸上,腿也在短暂的失神中被抬起,环住了对方的腰。
原上觉得自己简直成了一块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这个羞涩清纯的小妖精爆发力远超他想象。
努力从劣势中挣扎出来,手指穿入对方的发丝,离开了定型液,这头黑发浓密顺滑,触感惊人得好。他不舍地揉弄了一会儿,才强打理智地一把抓住它们朝反方向拉,秦霍被扯得头皮发疼,砸吧着嘴抬起头,不解地看着自己身下面色酡红目光迷离的原上。
“嗯?”这道声音仿佛发自肺腔,共鸣的震波颤得原上心头一阵发痒。
原上努力地喘了一会儿,才呼哧呼哧地作势起身,秦霍见他要起来,抬手轻轻一按。
无论如何努力都没法爬起来的原上:“……”
他舔了舔嘴唇,轻易从对方锋利的目光中找到了猛兽掠夺时的光芒。对方像是一只雄狮,俯首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危机感在那一瞬间顺着脊背下行到尾椎,让原上立刻意识到了不妙。
目光扫过对方脱掉了外套撑在床边,肌肉鼓鼓囊囊的手臂。那紧致柔韧光滑的肌肤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性感得原上恨不能拿嘴啃上一口。
但直觉又告诉原上,情况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乐观。
对方一副理直气壮要占据主导的姿态显然不太容易纠正,而男人在兴起时的自制力决不可轻易挑衅,无数个理由在脑海中飞鱼般划过,原上抓到了一条,试探开口:“润滑……”
那是什么?
秦霍不明所以的表情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疑惑让原上心下一松。
保持着这个姿势,原上抬手捧着对方的脸,在心中嘲笑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家伙啊,表情却散发出浓浓的诚挚光芒:“没有润滑剂,也没有保险套,什么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