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玲神情一变,她低下头,也只好是点了点头:“是奴婢拿的。”
苏黛叹了口气,在地牢里她已经是细想过,邀月楼的姑娘不会那么大胆,她也没有拿,那当日跟着她去的也只有燕玲一人了。
“奴婢也想不到会连累小姐,奴婢这就去还人。”燕玲有些惊慌,生怕苏黛会赶自己走。
苏黛却是盯着桌上那烛台,眉毛一挑:“他们拿我打赌,这点银票也用不着还,你好好收着,等我的伤一好,我们就离开这鬼地方。”
燕玲瞪大了眼睛,她连忙压低声音问道:“小姐,你想要回苏府……还是要离开京都?”
苏黛坚定地说道:“离开京都,回苏府有什么用。”
“不行!”燕玲皱着眉头,“要是小姐离开了京都,那苏府必定会受到牵连的,小姐不能意气用事。”
苏黛咬住下唇,难道自己就要困在这儿吗?要真是这样,肯定比死更难受。
忽然,燕玲神色一变,连忙侧身闪开:“小姐!小心!”
苏黛一脸迷惑,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一阵破风的声音,然后整个床都颤动了一下。
“发生什么事了?”苏黛心有余悸地问道,她抬起头,看见燕玲从床榻的梁木上拔出一枚暗器,上面还有一张纸条。
燕玲连忙走了出去,看了看四周,半个人影都没有看见,看来那人的轻攻极高,要不是她听见破风的声音,也不会察觉过来。
回到房间,苏黛已经将纸条拿了出来,摊开一看,那字迹甚是苍劲有力,苏黛凝眉,看了好久,才将那字大概看清楚,喃喃地说道:“明晚亥时后院竹林?”
“小姐,有没有署名?”燕玲急声问道。
苏黛再细看了一下,除了这几个字,别的也就没有了。
“后院竹林?”燕玲想了想,“淳亲王府的后院确实是竹林,看来是想约小姐过去,但是奴婢觉得小姐还是不要去,这可能是陷阱。”
苏黛瞥了燕玲一眼,燕玲所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她想起被关柴房那日,有个神秘人对自己说了那两句话,她一直不能释怀。
看来苏黛嫁给淳亲王,也只是为了监视温以墨罢了,但是这背后指使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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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她是真是假
“我要去。”苏黛眼神坚定,她要知道,那人口中所说的主子是谁。
燕玲再看了一眼纸条,她从未见过苏黛如此倔强的时候,她将纸条撕掉,最后只是一摊纸碎。
“既然小姐已经决定了,那么奴婢也是阻止不了的,小姐可要小心,这万一是陷阱,也不是闹着玩的。”燕玲淡声说道,她难得正经,却也想劝阻苏黛。
苏黛缓缓闭上眼睛,既然她不能离开京都,那么她就要想别的办法,不能被人主宰着自己的命运。
好不容易才等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燕玲给苏黛准备了一套暗蓝色的衣衫,苏黛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所以还未到亥时,她就往后院的竹林走去。
夜已深,王府里面的人早就睡下,苏黛记得燕玲说过的话,兜路避过侍卫。夜深寂寥,苏黛忽然停住脚步,看着前方的夜色,她不知道前面有什么东西,正好比燕玲给她的感觉一样,她觉得燕玲像迷一样。
燕玲能从温以墨的眼皮底下偷了五百两银票,也能躲过侍卫将夜明珠放在张嬷嬷的房间里,而且那次她被困柴房,燕玲更是一下子将锁给打开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看来燕玲并不简单,之前她一直想着要怎么摆脱温以墨,倒是忽略了燕玲,如今想起来,燕玲确实不是一个普通人。
她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心里更是没底,在这里,她究竟要相信谁?要怎么活下去?恐怕燕玲也是来监视她的,她想起一句话,永远都别相信别人,只能相信自己。
眼见已经快到了竹林,她感觉更加阴森,那反微风吹动那上千支的青竹,竹叶微微扇动,发出刷刷的声音,让人的心也悬了起来。听燕玲说,这竹林中还有一个亭子,平时温以墨喜欢在这儿会友,不过温以墨晚上一般都是会在邀月楼,也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她的裙裾飘动,走在小路上,那脚步都是极轻的。她四周看了看,也没有发现人影,她站在一棵青竹下,捏着手指,心里已经在想着,来的人会不会是那晚的神秘人?
头顶的月亮被青竹遮去了大半,苏黛等了好一会儿,不由得不耐烦了,在这种地方多留一会儿,她的心也就不踏实了。
可能那人不会来了,苏黛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便想要转身离开,可也就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刻,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面前落下,紧接着,自己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是属于男子的强烈气息,苏黛的心头顿时纷乱迭杂,她不由自主地将那人推开,惊慌地道:“什么人?!”
那人明显一愣,看到苏黛戒备这样重,他上前一步,轻声道:“黛儿,是我。”
银色的月光泼洒下来,那人的面容也是清晰可见,他的蓝衣镀上一层银光,嘴角含着温暖的笑意,整个人像是会发光一般。今晚他穿得并不华丽,那簪冠也是极为普通的,但是他贵气仍是无法让人直视。
苏黛愣愣地出声,捂住自己跳得极快的心脏:“太子?”
温俊驰看见苏黛一脸惊愕,微微蹙眉,道:“黛儿,你不认得我的笔迹吗?”
“这……”苏黛摇了摇头,可是随后又点了点头,“认得,就是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过来这边再说。”温俊驰很自然地拉过苏黛的手,两人走到暗处,有假山掩护着,也就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
虽然温俊驰的手掌宽大温暖,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手掌上的纹路,可她还是将自己手给抽了出来,急促不安地看了温俊驰一眼。苏黛曾经是温俊驰的未婚妻,应该不是那神秘人口中所说的主子,那么她今晚来赴会,不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偷情吗?
“我一直担心你,但是那日我不方便说太多,苦了你了。”温俊驰未觉察到她的疏远,替她撩起额角的发丝,异常温柔,“云碧清是太后的人,温以墨狗仗人势,实在令人气恼。”
苏黛微微抬眸,看见温俊驰那好看的眉眼,心想着这与温以墨实在相差太多了,这真的是两兄弟吗?苏黛的嘴巴动了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看来他们以前两个人两情相悦的,现在倒成了苦命鸳鸯。
“黛儿?”温俊驰疑惑地看了苏黛一眼,“为什么不出声,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苏黛连忙摇了摇头,她只是一时感触罢了。
温俊驰松了口气,便拿出一个小瓶子,交到苏黛的手里:“这种是祛瘀的药,你拿着。还有……那晚我让人告诉你,一切都要忍耐,你才进了淳亲王府几日,就惹上好几件事了,看来以后要从温以墨身上探到消息,那便是难上加难了。”
他话音刚落,她浑身的血液“嗤”一下燃了起来,大脑没了意识,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我……为什么要我监视温以墨?”苏黛缓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