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祭酒拉住禅殊,哪怕发冠被掀飞了也依然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他说:“师弟,念经而已嘛,师兄来吧。”
他说完,果然念起经来,他每念一句,山门便自下而上消失一分,待他念到一百来句,眼前已经没有山门了,只有一片浓浓的白雾横在前头。
荨娘等人举步跨出高高的门槛,忽听身后吱呀一声响,回头看去,只见红色的山门紧闭,静静地伫立在他们身后,好似从未打开过一般。
身前狂风刮过,禅殊朝脚下望了一眼,忽然发出一声如晴天霹雳的尖叫。
张祭酒不动声色地把露出悬崖一半的脚丫收回来,反手拍了拍猴子似地扒在他身上,抖得筛子一般的禅殊,对着目瞪口呆的荨娘笑道:“荨小娘子勿要见怪,我师弟他从小就恐高。”
荨娘吞了口唾沫,悄悄地往后退了一步,心道,我也怕。
只是,他们怎么一脚从寺里跨出来,就到悬崖边上了?幸亏没多跨一步,不然,岂不是要掉下去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书蛀虫小彩儿:禅殊恐高,你们知道道长怕什么吗?嘿嘿,我就不告诉你们……
第69章 一根红线一双人
荨娘看着出云寺的山门,才一眨眼间,整座山门连带着寺庙便在她眼前倒退了七八丈。
“这鬼寺!”荨娘叫道:“这鬼寺它会动!”
张祭酒搀住禅殊,一个起落,离开悬崖边一丈多远,这才把禅殊扒拉下来,拍了拍他的肩道:“师弟,师弟。诶,现在安全了,你睁开眼看看。”
禅殊这才将眼睁开一小条缝,朝脚下望了一眼,见果真“脚踏实地”了,便轻轻吁了口气。荨娘从他身边掠过,禅殊还来不及问一句荨娘你干嘛去,那不断退去的出云寺山门上方呼地冲出一匹黑影。
定睛看去,只见一只小毛驴驮着个青裙女子从墙头一跃而出,气势骁勇,好似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战马。
小白落地后,四蹄一崴,险些跪倒在地。坐在他身上的念奴娇赶紧飘身而下,蹲到他身旁面带忧色地问了一句:“臭驴,你怎么样了?”
荨娘与他们交身而过时被念奴娇一把拉个正着。念奴娇问她:“你干嘛去?”
荨娘挣了挣手,“你放开我!我问你,道长人呢?”
小白累得呼呼吐舌,说话时连舌头都大了一圈,“主人搜,搜,让偶们不要靠近出云寺。他,他断厚!”
荨娘远远望过去,只见整个出云寺从一砖一瓦开始逐渐分崩离析,好似被一双无情的大手,像扯绵拉絮一般扯了个粉碎,又如长鲸吸水,尽数被寺庙中央那张无形的大口吸食了去。
念奴娇紧紧攥住她的手,道:“那道士叫我看好你。你别上去捣乱。”
荨娘没有法力,一时挣不脱她的束缚,眼看着那个片片驳落的出云寺越来越远,不由急得掉下泪来。她哭喊道:“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个寺里的是什么东西吗?整个出云寺就是一个巨大的法阵!道长强行破了阵眼,现在法阵反噬,会把在寺庙里的包括寺庙外围的所有东西都吸进去的!”
“你放开我!”
荨娘怒急攻心,忽然觉得掌心一暖,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流入四肢五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