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大长公主一怔,连忙站起来,只然远远的看到纪燕儿给自家婆母的大伯嫂子等人行礼。应该是进门后碰到的。
“娘、大伯、大嫂,你们都来了。”永顺大长公主道。
“见过公主。”众人连忙向永顺大长公主见礼。
“不必多礼,请进来。”永顺大长公主笑了笑,就把他们都让进屋。
“我是听到外面有不好的流言。”纪老太太脸色不好地道,说着瞪了纪芳儿一眼。
众人一一落了座,望向纪燕儿正要说话。外面白嬷嬷又叫道:“公主,骆家姑爷和骆老爷、夫人一起来了!”
“这……”永顺大长公主又是一怔。
但她还没想明白,曾氏已经一手扯着骆进宇,一拉着骆老爷,嚎叫着冲了进来,一见厅里坐了一大屋子人,也不管认得还不认得。
嗷地一嗓子就大哭起来:“休妻!我们要休妻!休了纪芳儿这个贱人!”
在座的众人大惊,纪老夫人等人突然想到坊间的流言,都露出了然之色。
只永顺大长公主还不知道外面的传言,大惊:“你们说什么?休妻?”
“你们凭什么休我?”纪芳儿脸色铁青地站了起来。
“就是你这个小贱人弄得咱们骆家鸡犬不宁!家无宁日!”曾氏指着纪芳儿就痛哭:“纪芳儿这个小贱人就是搅家精!搅家精!”
那个“精”字特别高亢有力,都快把屋顶都掀翻了!震得大座众人身子就往后一缩。
永顺大长公主气得脸都青了,正要说话,曾氏又是一声大嚎:“我家宇儿落榜了!都是她害的!”
“落榜?”纪芳儿一怔,像听到什么天大笑话一样:“不可能!他不可能会落榜的!他明明会连中三元,被点为状元郎,风头直盖吕承平这渣男才对!不可能落榜!不可能!而且昨天才考完,你们怎么知道落榜了?你们一定是想多了!”
“宇儿他答题答得乱七八遭,甚至连试题都没做完,还能考上?”曾氏冷声道。
连试题都没做完?这会被认为是不尊重科举,这种卷子会被直接扔掉!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纪芳儿眼前一黑,不可能!怎么可能……
“你们宇儿考不中是他自己的问题,关我家芳儿什么事?”永顺大长公主怒道:“考不中就休妻?有毛病?”
“啊呸!你才有毛病!脑子有屎!”曾氏也不顾身份尊卑了,呸了永顺大长公主一脸的口水。
她本就是村妇出身,因为嫁给骆老爷收敛了许多,但现在被刺激疯了,那股子悍劲就喷发而出!双手一掐圆腰,就摆足了泼妇骂街的架势,脏话张口就来!
“现在外面人人都知道了,是你家纪芳儿早知道康定伯府的龌龊事,所以才换的纪燕儿的婚!”
“你胡说!”永顺大长公主立刻维护。而纪芳儿还陷在骆进宇没连中三元,还有纪燕儿将要跳出康定伯府的打击中,一直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我胡说?”曾氏哈哈大笑:“纪芳儿这个小贱人能耐大着呐!闭门不出就能偷学人家宁卿的舞和图纸!”
永顺大长公主想起这事,心里也是一寒,确实……纪芳儿如何偷学的,她到现在还不知道。
“人品低劣,但能耐却大得很!她能知道康定伯府的龌龊事有什么稀奇!”曾氏说着又狠狠呸了一声:“抢了姐姐的婚事,跳出了狼窝火坑,把姐姐推了进去。嫁进了咱们家!明明得了便宜,却还在卖乖!整天吵着嚷着吃亏了,咱们家占她大便宜了,恨不得让人供着她!”
“说得这么委屈,却还活得这么滋润?以前我可不明白着呢!现在才算是懂了!人家是在占了便宜还卖乖呢!占着我家的好,居然还嫌三嫌四!说没燕窝吃吧,我们一大家子省吃捡用,勒着裤头带让她吃个够!撑到死!谁知道,因着家里剩下的燕窝被老鼠啃了,少吃了一天,她就吵啊,闹啊!”
纪老夫人等都听得一怔一怔的,像看奇葩和极品一样看着纪芳儿,他们纪家,怎么出了这种作货?
“这事不是说过了吗?不是解决了吗?”永顺大长公主气得直喘气。这曾氏居然翻起旧事来,而且还在纪老夫人等人面前翻,这叫她以后怎么在婆家抬头?“芳儿回去也孝顺你们了!”
“对对对,解决了!孝顺了!解决孝顺个屁!”曾氏无比厌恶地啐了一口:“回去后,说孝敬我们些东西吧,谁知道这恶心巴拉的居然花了十几两银子买了两匹破布就送过来!我们骆家虽然穷,但还不至于穿这么破的东西!把我们当乞丐打发吗?你别不承认,不信去外面布庄查!”
“燕窝的事确实解决了啊!咱们家供不起,她就自然拿钱买来吃!她爱买就买吧,干咱们什么事?她吃的还不是一般白燕,是名贵的血燕!她自己吃,也不给相公吃,不给公婆吃,就她自己在那里吃!反正作为媳妇的她坐在那里当贵妇,每天吃着血燕滋养着,咱们却连味都闻不到。她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咱们都是奴才!”
纪老夫人等人听得嘴角直抽,个个望着纪芳儿,这真是……吃独食,没教养!而且还光明正大地独食!居然连相公都不分一口!
“她吃光吃净也就算了,我不说她!可知道,这贱人还吃半碗,倒半碗,咱们都眼巴巴地看着她倒,她好像也喜欢咱们看着她倒似的,炫耀她是千金小姐?也就是这个月初的事情,我看她又吃剩半碗,放在厨房里,想着实在浪费,就给吃了。这个小贱人知道后就哭着说我贪她的嫁妆!”曾氏道。
纪老夫人等人俱是倒抽一口气,连永顺大长公主也维护不下去了,也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上次她说教过纪芳儿之后,纪芳儿不但没有收敛,还变本加厉!
“要不是想着宇儿的前程,我才不忍她!我们忍她,让着她,她却不知收敛,得寸进尺,整天明讥暗讽!整天吵吵吵!闹闹闹!我宇儿还能读书?还能专心科考?”
曾氏说着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嚎:“作孽啊!作孽啊!我们家原本是娶纪燕儿的,却被这个贱人算计换了进来,闹得咱们家无宁日!我们要休妻!绝逼要休妻!”
“纪芳儿,婚事是不是你换的?”纪老夫人阴沉着脸道。他们就是听到坊间的流言才过来公主府的,目的是审问纪芳儿。
“娘,芳儿她……”永顺大长公主也有着不好的预感,但本能的就想经维护纪芳儿。望向纪芳儿,纪芳儿还在那里喃喃自语,像是失心疯了一样:“芳儿,你在干什么?快给你祖母解释解释。”
“纪芳儿,你个贱人,就是你换的婚!”纪燕儿猛地冲上来,啪啪两声就扇了纪芳儿两个耳光。“当天是给我添完箱,人人都出去了,你去非要留下。算计了我!”
“确实是芳儿姐姐主动要留下的……”纪家姑娘里,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低声道:“虽然说得很小声,但我听到了……”
永顺大长公主脑子一白,满满不敢置信。
“就是她换的婚!”纪燕儿说着就激动得哭了起来:“娘,真的是纪芳儿换的!因为她换婚,所以我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要是康定伯府没有猫腻,她又怎么会换了这么好的门户?后来果然被我发现了!他们叔嫂通奸,一大窝子帮着掩护,吕老太爷还死了两年!他们一大窝子都是渣,不得好死!”
“你住嘴!”纪芳儿被纪燕儿刺激得快疯了:“不得好死的是你!是你!纪燕儿你个贱人,你凭什么跳出来?你就该等着跟吕承平圆房,然后生下孩子,再被柳寻雪换成他们的孩子,再拿你的孩子来要挟,你应该生不好死,落在地狱里,被折磨而死!你怎么能揭出来?怎么能!还有骆进宇,你怎么会不中?怎么可能!你应该连中三元,我应该当上人人艳羡的状元夫人才对!为什么会这样!”
众人俱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纪芳儿,纪大夫人惊道:“这孩子有臆症?”
“那么就是说,你早知康定伯府是个狼窝?”纪老太太怒喝。
“那本就是个狼窝火坑!”
“你既知道,为何不告诉我?”永顺大长公主不敢置信。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本来就是你推我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