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边说边回头看向宫外云释天远走的背影,掀开了内室的帷幔。
“我现在是晦气之人,他留下来作甚。”
帷幔被掀开,一阵凉风被卷了进来,纳兰蔻裸露咋外地双肩打了个寒颤。
接过青儿拿来的手巾,纳兰蔻这才出了浴桶。
“小姐可不能这么说,那些陷害小姐的人,终会有报应的。”
青儿愤愤不平,宫中险恶,为何小姐处处退让,她们还是这样陷害她,要不是小姐不要皇上的恩宠,怎么还轮得到你们,青儿已经把纳兰蔻与皇上之间的关系摸清了些,她一直觉得皇上与小姐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皇上每次来见小姐,小姐都会支退所有宫婢,要说没什么关系,谁也不相信。
等大将军回来,看你们还怎么陷害小姐,青儿一声冷哼,看到纳兰蔻苦笑连连,说道:“这脾气要改改,不然总有一天会害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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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无面仕女牡丹图
次日午时,纳兰蔻就接到了掌柜自宫外传进来的消息,京都各大药铺……只有两家在今年卖出了五两的砒霜。
一同送进宫的,还有药铺掌柜根据记忆看下的买药人的当然佩戴的显眼的配饰画像,因为当时买砒霜之时,那人都是蒙着纱巾,根本就看不清真实面貌。
药铺掌柜只知道那是个阴阳人,所谓阴阳人,皇宫里到处都是,药铺掌柜也是这样想,自然不敢多问。
纳兰蔻抖开书信,纸上赫然画着一块镂空玉鹿火焰纹玉佩。
这玉佩,很常见,并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这样的线索,也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让自己锁定目标。纳兰蔻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放下了书信。
“小姐,头领可查出了什么消息?”
纳兰蔻漠然摇头。
“那……”青儿欲要再问,就听见殿外有人走了额进来,回头一看,是云妃与她的贴身侍女流苏。
“姐姐,今日可用过膳了没?”云妃说着接过流苏手中的饭盒,搁到了木桌上。
“还未呢,看我一忙,倒是忘了。妹妹这是?”隔着饭盒,纳兰蔻已经闻着了饭香,一早起来,还粒米未进,一闻着着饭香,空腹顿时就无力咆哮起来。
“就知道,看我带来的,正好吃了吧。还是热的呢。”云妃揭开饭盒盖子,端出里里面的饭菜,纳兰蔻如今的处境,怕是没人来替她做午膳吧,她也是叫流苏来探过之后,才决定带些饭菜来,省得纳兰蔻还要自己动手。
“住着这么奢华的宫殿,却连饭都没得吃,我这苦命,还真是离奇。”
“姐姐莫要灰心,这件事必然有昭然的一天的。”云妃端出了饭盒最底层最后一道菜,拿出了碗筷,交道了纳兰蔻手上。
“青儿,一起吃吧,省得等下你还要去忙活哦。”
青儿恩了一声,也不顾忌主仆之别,坐了下来。
看云妃脸上有些奇怪,纳兰蔻笑着解释道:“我与青儿从小亲如姐妹,饮食同桌,妹妹勿怪。”
“怎么会,姐姐宅心仁厚,那些陷害姐姐的,真是没良心,对了姐姐,你今天听到消息了没?”
云妃说着低下了头,声音才小了几分。
“知道什么?”纳兰蔻挑了一团饭塞进嘴中,含糊不清的问道,青儿也抬起了头,等着云妃继续道来。
“听说,现在甘泉宫外,可以跪着大片的大臣。”云妃声音又是一低:“也怪妹妹没用,这是爹爹肯定也参与了。”
云妃自责的自个儿坐了下来,她是有修书回家,但爹爹似乎已经无视了自己的信,看这两天宫里的局势就知道了,哪个不是人心惶惶,听说还有李美人鬼魂索命一事,更是让宫里乌云笼罩。
“这是怪不得妹妹。”纳兰蔻轻咬着象牙筷,宽慰的对着云妃一笑,又低下了头,继续吃饭。
“还有一事,现在宫里闹得可是沸沸扬扬,姐姐也要小心了,听说昨日,有几个宫中的妃嫔美人,都看到了李美人的鬼魂,丽妃现在还被吓得躺在床上呢。”
“哦……”纳兰蔻继续低头吃着饭,没再搭话,昨晚确实把丽妃吓得够呛,可也没这模样啊。纳兰蔻心思着丽妃该是在故意装病,为激起云释天的护花之心,也不用如此啊。
“姐姐昨晚睡得可安稳?现在宫里人心惶惶,姐姐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恩。”纳兰蔻点头草草搁下手里的碗筷,一说起李美人的事,她的轱辘饥饿就被满满的恨意填满,再难动筷,青儿看纳兰蔻放下筷子,不解的望了两眼,也叹一声,放下了筷子。
甘泉宫中,云释天手撑着额头看看几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又看看宫门外跪着的那些大臣,只觉眉心一阵胀痛,君王有君王的尊严,但却不能现在爆发,只能眼看着大臣们连着两日跪在宫门前。
安公公自外迈进,拂子被插在腰带间,双手又是满满一叠的奏折。
“皇上,这是刚刚各大臣们呈上的折子。”
“放到一边吧,安公公,替朕磨墨。”
不用看这些奏折也是关于要求惩治凶手纳兰蔻的,云释天让宫婢把奏折收到一侧,在几案上铺上了一张画纸。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做些怡情养性之事,省得看着宫外那一大片大臣们徒增烦恼。
朱笔一点,墨迹一化,挥挥洒洒,雪白的宣纸上,墨迹点点,还看不出什么端倪,随着云释天手中速度的加快,已然可以看出是一副牡丹图,牡丹花簇朝天开,一枝一叶具神采,安公公磨着墨心里赞道,这么栩栩如生的牡丹图,可不比那些国手的画差。
不过这构架,安公公心里狐疑,莫不只是牡丹图?
果然,云释天在画好最后一笔后,并未停笔,反而另选了一只较小的狼毫笔,沾上了墨,在牡丹花簇空白的一角勾勒起来,虽不过几笔,但已经可以看出是一名女子的轮廓。
墨也磨好,安公公退到一侧,云释天手中的笔还在继续不停的勾勒着,脸,身子,手,细到衣裳上的褶子,腰间的玉佩,都一一画了出来。
只是,这个观花的仕女……云释天没有勾勒出她的五官,没有脸的仕女,怪异得像是一幅画里多了陀狗屎,毁了一幅画不说,更是坏了看画人的心情。
云释天搁笔,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画上这个被他一气呵成勾勒出的无面仕女。
沉思酝酿了一会儿,他又拿起了笔,在最上角提上了一首诗:“落日余霞,韶首白华;谁家女郎,青丝难断;萦回燕绕,斩情如刀;起舞弄影,月隐妖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