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兄弟!别打了别打了!
我给你钱!我倒贴给你钱还不行吗!
哎哟哟!
呜信不信我找傅准堵你!哎哟!
一声又一声熟悉的哀嚎从巷子中传出,吸引了热心路人傅某人的注意。
他刚从网吧出来,路过巷子口,脚步不由得一停。
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跟他表弟钱昭阳被他妈拿着苍蝇拍追着揍的时候一模一样。
像是饶有兴致一般,傅准懒洋洋地靠到巷子边,观赏着里面的精彩斗殴。
借着尽头的路灯光,他勉强看清了嫌疑人的身形
颀长清瘦,爆发力却不小。
被他按在地上的钱昭阳,像是个可怜的小鸡仔似的。
见那个天天给他丢人的表弟哀嚎连天,傅准忍不住来了个拉拉队三连
牛啊。
猛啊。
厉害啊。
顺道还吹了声口哨,以表称赞:加油。
巷子里的岑骁教训得差不多后,适时收了手。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哭唧唧的小混混,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就走。
等走到巷子口,岑骁才察觉到刚才打架被人看见了。
他下意识地收紧口罩边沿,随意扫了那人一眼
哦,那个长得很帅的小聋瞎。
傅准见他看过来,吊儿郎当地挑了挑眉。
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站在巷子口对视了几秒。
最后还是傅准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他拍了拍岑骁的肩:兄弟,这波为民除害厉害啊,我代表全德嘉对你表示诚挚的感谢。
?岑骁冷淡的眉眼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他打了一架后感觉浑身舒畅,心情稍霁,难得高兴,顺口接了句话:你跟他有仇?
啊,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仇。傅准佯装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摆了摆手,像是被欺负了不敢说似的。
岑骁心下了然。
估计是碍于那人身后的傅准恶势力,所以不敢声张。
大概是今天见到他好几次,也算是有缘分,岑骁难得好脾气地聊了几句:你怕他身后那个叫傅准的人?
嗯?傅准一顿,眨了眨眼,啊,对。
这种校园恶势力,岑骁一本正经地给他出主意:趁早找老师协调。
就在他还在思考要怎样才能让这位小聋瞎推翻傅准恶势力的时候,就见这人忽然凑到自己面前,开口道:这状啊,告不得。
为什么?
因为我的名字。
?
你的名字?岑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叫什么?
接着他就听面前这人跟讲鬼故事一样,神秘兮兮地吹了阵阴风,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就叫傅准。
岑骁:
第2章 帮我砍个价。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许久,久到哭唧唧的钱昭阳都开始哥来哥去地叫了,岑骁才缓缓收回视线,率先转身离去。
沉默得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愿留。
如果背影可以杀人,那傅准现在已经被杀得体无完肤千疮百孔了。
要不是岑骁的素质只允许他帅气地打人,不允许他肮脏地骂人,他一定会骂上一句妈的智障再潇洒离开。
见把人逗走了,傅准反倒翘起嘴角,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走进巷子里瞅了眼自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表弟。
钱昭阳比他小两个月,和他同届,整天说他是什么德嘉一哥。
傅准都嫌丢人。
他站在钱昭阳旁边,用脚尖踹了踹他的屁股,语气悠哉:行了啊钱昭阳,是男人就站起来,躺地上算什么呢,你说是
吧字还没说出口,巷子口突然传来一道浑厚的呵斥声
傅准!你又打架!
我真得找你爹好好谈谈!
傅准:?
这么大一口黑锅砸得他倏然沉默下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躺着哭唧唧的钱昭阳,又看了看踢在钱昭阳屁股上的脚,猛然察觉到
这可真像个人证物证俱在的案发现场呢。
翌日开学
立秋后的天气也依旧透着盛夏的余温,炙热的风裹挟着阳光一同钻进教室。
吊扇呼呼作响,正在大扫除的艺术班人声鼎沸。
这个班除了岑骁以外,其他都是学美术的。
经过短短两个月的暑期美术集训,新班级的同学早已有了自己的小团体。
有几个刚洗完抹布的小姑娘,一边擦着窗台,一边悄声聊着新鲜出炉的校园八卦
我一早上来的时候,看见岑骁在老徐办公室来着,他好像真要转到我们班。
闻言,另一个女生眼睛一亮,激动地惊呼道:真的?我之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是骗人的,他真人有电视上好看吗?和傅准比呢?
大概是音量没控制住,正在他们窗户底下睡觉的傅准皱了皱眉。
他原本正对着她们侧趴在桌上,听见她们说话后,像是被吵着了,忽然翻了个面。
又抬起手臂懒洋洋地搭在耳朵上,隔绝外界一切的吵嚷。
只留一个黑黢黢的后脑勺。
几个妹子互相看了看,霎时噤声。
安分了一会儿,那个女生见傅准似乎没什么反应了,才小声说道:我觉得岑骁更好看。
顿了顿,她又偷瞄了一眼傅准的后脑勺,用厚厚的粉丝滤镜比较了一番,不禁脱口而出:我觉得岑骁连后脑勺都好看。
而后脑勺很好看的岑骁同学,此刻正跟在徐青州后面,抱着沉甸甸的教材爬楼梯。
一层楼四个班级,十六个文理科班占满四层楼,只剩一个孤零零的艺术班被分到顶楼。
独占也有好处,厕所不挤。
甚至还有空教室方便小情侣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