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虽担心,但理智不失,声音极小,只柯镇恶能够听到。
柯镇恶明白她的意思,传音道:“让虫虫出手并非只为了让他扬名,《九阳神功》有个弊端,正好今日借一众高手相助,将这隐患直接消弭。”
冯蘅神色一变:“什么隐患?”
柯镇恶把手从妻子的掌心抽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一边关注着场中的形式,一边解释道:“九阳神功虽然阴阳相济,内力连绵不绝,回复极快,但内力乃是由人体精气所化,内力越强,精气损耗越大,平常还好,一旦内力消耗过快,精血枯萎,便会血亏力竭而死。”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在他印象中,修练过《九阳神功》之人,连同残篇在内,共有觉远、张三丰、郭襄、无色禅师、灭绝师太以及后来的张无忌。
其中又只有觉远和张无忌所练最全。
觉远内力之深连杨过都自叹不如,然则打了一架,挑挑担子,跑了一夜便累死了,便是因为没能打通天地桥,自身内力消耗太多,补充不及,所以力竭而亡。
张无忌却是依靠乾坤一气袋,收束真气,按摩全身大穴,才能连破十余处玄关,打通天地桥,将这门功夫练到了大成,若非是这种机遇,恐怕张无忌也难逃力竭而亡的下场。
而柯崇云这两年征战不停,内力消耗不小,好在曾吃过菩斯曲蛇的蛇胆,气血旺盛,但饶是如此,年纪轻轻,柯镇恶的心眼已经看到他鬓角里藏了一根半白的断发。
无论柯家还是冯家,可都没有少白头的基因,这白发显然是柯崇云血气有亏的先兆。
所以柯镇恶才想要乘此机会,助他一举突破,将隐患消弭。
“啊!”冯蘅惊呼出声,引得众人纷纷将视线投来,意识道自己失态,冯蘅朝众人勉强一笑,又传音道:“那你还让儿子一对二?”
柯镇恶微笑着传音道:“放心吧,人多了,他的内力反而消耗得少些,而且有我在,怎么会让儿子吃亏。”
冯蘅道:“都怪你,让儿子练了这么武功,要是儿子出了事情,我可跟你没完!”
柯镇恶耐心解释道:“这武功乃是天下少有得神功,精气神合一,若是一生平安,没有太大损耗,长命百岁自不在话下,不过凡事有利有弊,《九阳神功》在人体内自成小世界,然则人力有时穷,天地之桥不开,潜力终究有限,《九阳神功》虽也讲述了开天地桥,纳先天之气为己用得法门,但小世界已成,非得要先破开才行,想必虚竹大师当初奇遇不断,稀里糊涂便度过了这一关,是以才没有将这道门槛当作一回事。”
他的推测其实并不算错,虚竹的天赋其实并不好,但是奇遇连连,很多本该在修练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他懵懵懂懂就度过了,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所以在打通生死玄关的手段方面,他只是稍有提及。
就像是后世某些天才学霸,给学渣讲题,反而不如那些成绩中上之人讲解得通透。
冯蘅可不管他什么道理,事关儿子的安危,什么道理都没用。
柯镇恶见状微微摇头,也不再多说,只密切关注这场中动向。
此刻三人交手已经超过两百招,洪七公周伯通二人的内力不断在柯崇云体内经脉游走,将他的内力充分调动了起来。
柯镇恶见时机已至,传音给儿子道:“不许再用乾坤大挪移,用你自创的那套武功。”
所谓自创的武功,便是柯崇云以九阳神功为内,改动的降龙伏虎拳为外,在神雕峡谷激流中领悟的那套功夫。
柯崇云闻言十分疑惑。
这套武功单打独斗之时的确能够将敌人的内力化为己用,但若敌人多了,或者内力与自己相差无几,舍得一股脑将内力全都打入自己体内,自己非得经脉爆裂而亡不可。
这个弊端当时还是柯镇恶点出来的,至今他还没想到什么好的解决方法,唯有直接打出体外一途而已。
但柯镇恶又不让他用乾坤大挪移,这便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过他也相信自己的父亲绝不会害自己,于是拳法一变,心中默念“我自一口真气足”的法门,转胯扭腰,揉肩圆手,身如圆转,气脉成环。
将二人打入身体的纳入自身的经脉循环路径。
他这打法一变,老顽童洪七公二人立时察觉变化,原本八成心神用在抵御彼此的高招,现在却发现对方的掌力全都消失不见,反而有一种深陷泥潭的感觉。
二人均以为柯崇云又有新招,正自戒备,出手时力道都有所收敛,以防不测。
又打了十余招,终于察觉道内力消耗的速度大大加快,又见柯崇云脸色胀红,不知是什么缘故。
这时二人耳中均想起柯镇恶的声音:“小儿正到关键时刻,请二位莫要收手,助他一臂之力。”
二人解释武功见识不凡之人,虽不知究竟,但也能猜到端倪,虽觉被柯镇恶利用,心中不爽,但也依言而行。
柯镇恶见状又冲一灯大师道:“大师,可否出手助小儿一臂之力。”
这一句并非传音,周围之人都听得清楚,眼神不由怪异起来,均想:“打你儿子的两人都是你请的,眼看打不过了,你自己不动手,反而又找他人帮忙是什么意思?”
一灯大师是场中唯二突破那一层瓶颈之人,又看过《九阳神功》,稍微一想,便猜到柯镇恶的用意,便道:“云儿既拜我为师,此事自是义不容辞,不知柯大侠有何吩咐?”
《先天功》本身有冲击瓶颈的法门,但是缺少了高屋建瓴纲领,《九阳神功》有纲领,对突破之法却提及甚少,一灯大师精修《先天功》多年,也是在看过《九阳神功》之后,才一举成功,虽不算侥幸,但也说不上驾轻就熟。
柯崇云的情况与他当初完全不同,所以他才要开口询问。
柯镇恶早有定计,笑道:“大师只需出手,伺机以一阳指,封堵公孙、内关、临泣、外关、申脉、后溪、列缺、照海八大要穴便可。”
一灯大师稍稍一想,便明白过来,赞道:“妙!”于是运劲于双手食指,蓄势待发。
柯崇云听到柯镇恶对一灯所说的话,心中更是惊诧,暗道:“这八大要穴乃是我内力内外循环的要害,若被封堵,不消片刻,怕便要爆体而亡了吧。”
柯镇恶见他分心,忙传音提醒道:“莫胡思乱想,关闭心眼,感应我的内力。”
柯崇云忙收敛心神。
便在这时,一灯大师果断出手,遥遥一指点在公孙穴上,力道恰到好处,刚刚能够封堵冲脉回流的真气。
柯崇云呼吸一滞,好在早有准备,内力反转,转瞬冲开封堵,心胸为之一开。
便在这时,后溪穴一麻,柯崇云下意识肩膀一耸,两股劲力从双肩天宗穴涌出,反冲后溪,浑身顿时一个机灵,顿觉耳聪目明。
便在这时,柯崇云忽觉灵台之上有一股清流灌入,却是柯镇恶已经来到他身后一丈之外,遥控一丝先天真气,拂动他的灵台。
不等柯崇云细细感应,一灯大师下一指又点出,很快余下六穴都被点了一遍。
接着灵台上的清凉之感消失无踪,正不知所措间,一灯大师的一阳指又来了一轮。
接着第三轮,第四轮。
每次点到后溪之时,柯崇云的灵台穴上都会涌入一股清流,只是越来越弱。
等到了第五轮时,那股清流已经微不可察,第六轮时已经完全消失,让他十分不适。
第七轮复又开始,这一轮情况又有不同,公孙穴被封堵之后,竟然没能复通,令他胸闷无比,此时洪七公与老顽童二人一阴一阳两道掌力顿时穿过了他身周的气旋,打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刻,柯崇云只觉浑身剧震,一身炙热的内力好似要将他从里到外,烧成灰烬一般。这一刻,他的经脉、他的所有意识都无比的渴望着灵台中能再流入一股清流。
便在此时,他手掌后溪穴再次被封堵,难以复通,全身燥热难耐,便在此时,灵台之中果然又感应到了一丝清凉,虽与之前几次颇有不同,但是效果却是更佳,沸腾的九阳真气瞬间平静起来。
一灯大师点穴不停。
柯镇恶却是挥掌将洪七公、老顽童二人迫离了战圈,等一灯大师这一轮点完收功,随即躬身朝三人行了一个大礼:“感谢三位仗义出手,小儿今日打破生死玄关,破茧成蝶,皆赖三位大恩,在下感激不尽,请一旁稍作休息,稍待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