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幼稚的话,爷爷您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这话她也只敢在心底里腹诽一下,接着她出人意料地饶过江煜棠,来到江正渊的病床前,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轻柔地喊了句:“爷爷。”
江正渊对她更加没好脸色,“你跑进来干什么?出去!出去!”
“爷爷,爸妈还有奶奶姑姑他们都被我劝回家了,今晚就我和阿棠在这里陪你。”
“哼!我才不要你陪,你走!”
叶凉烟不为所动,“爷爷,我走了,可就没人会留下来陪你了。”
江正渊两条花白的眉毛倒竖起来,“我不需要任何人陪,你这丫头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江煜棠走过来,一把掐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就要往外走,“凉烟,我们回家。”
叶凉烟拂开他,“我不会回去的,爷爷一个人在这里,你能放心?”
“他根本不需要人陪,你刚才没听到他说吗?”
“嗯,我听到了,是我想陪着他的,行了吗?”
“凉烟?”江煜棠不由得惊异地看着她。
“你要回去是不是?那你自己回去好了。”叶凉烟说完,不再管他,刚好江正渊输液的瓶子里没剩下多少了,她按了按护士铃,“你好,这边输液没有了。”
护士很快答复:“嗯,好的,我马上来换。”
江正渊和江煜棠都有点被她的样子打败了的感觉。
爷孙俩竟同时保持了沉默,目光全都盯着叶凉烟。
叶凉烟仿佛不自知,又看了看江正渊输液瓶上的记录,又去翻他的病历卡,查看他的病情情况,这样子,看上去俨然有了当医生的那份感觉。
最后她放下病历,微笑地道:“爷爷,你这病不易动怒,只要心态放平和些,倒也没什么大碍。我想,你再观察观察,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江正渊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丫头懂什么?别以为学了医你就是医生了,你还差的远呢!”
不管他怎么说,叶凉烟始终一副温柔微笑的样子,淡然而沉静,“是,我知道我还是学生,可我以后是医生啊,再怎么说,我也多少了解点不是?”
“……”江正渊嘴角动了一下,却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他冷着一张脸,满满的不悦都表现出来了。
江煜棠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杵在那,也不知道该如何。
正在这时,护士进来换水,叶凉烟好心地帮她拿掉输液瓶,可她身高有限,输液瓶举着有一定的高度,她不得不踮起脚尖。
突然间,一只温热的大手覆上了叶凉烟的手背,她转眸看他一眼,江煜棠没说什么,帮她把输液瓶取下来了。
护士换上了新的输液瓶,她的身高还没叶凉烟高,自然更没办法把输液瓶挂上去,试了几次,那护士的脸色逐渐红了,偷偷地看了看江煜棠。
江煜棠没理她。
叶凉烟无奈,“给我吧。”
护士连忙说谢谢,叶凉烟一接过手,正准备挂,另一只大手就接替了她。
等到护士离开之后,叶凉烟不由得白他一眼,“幼不幼稚啊你!”
谁料,病床上江正渊突然也附和一句:“就是!幼稚!”
“……”
病房内静了一瞬。
叶凉烟和江煜棠一致看向了病床上的老人家。
江正渊两眼一翻,索性装睡。
火车站。
宁潇潇和许安靖站在寒风凛凛的出站口,两个人冻的直发抖。
终于,前方出来一大批下车的旅客,在众多身影中,她们俩一眼就认出了谢婉瑶。
宁潇潇激动的差点大呼出声,幸好许安靖抢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向着人群里的谢婉瑶挥挥手。
谢婉瑶刚好检票出站,一眼就看到了她们俩。
她微笑着走过来。
“亲爱的瑶瑶,想死我了!”许安靖上前就拥抱住了她。
宁潇潇也不甘落后,一把抱住了她们,“嗷呜,也想死我了啊!”
谢婉瑶艳丽的眸子里全是笑意,“怎么就你们俩来了?凉烟呢?”
“江大少的爷爷突然晕倒住院了,她在医院呢。”宁潇潇道。
“哦,是这样。”谢婉瑶也没多在意,“我们走吧。”
三个女生相互亲密地打了车,离开。
在相距她们刚才见面不远的地方,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内,男人坐在驾驶座上,戴着墨镜的五官更显得立体而俊朗,浓眉微拢,下颚的线条微微绷紧。
看到她能这么健康地出现在眼前,他微垂的视线里终于划过一抹怅然。
有些伤口虽然愈合了,但是伤疤永远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