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星话没说完,陈安衍似欲盖弥彰一般打断他:没有的事,他顿了顿,又说:他躺在外面万一生病了,老爷子会心情不好。
陈安衍说完,大步流星往前走。
叶云星:?那更不应该去掀人家的大衣啊。
见陈安衍和叶云星一前一后走过来,司机殷勤地给两人开门。
陈安衍上车,只见许希言已经坐在他的专属位置上睡得正香。
他嘴巴微张,松软的头发垂在额前,长而翘的眼睫毛安静地排列着,车里的空调开得足,他的脸蛋泛红。
或许他还在梦境中,眼珠子偶尔轻轻颤动,睫毛也跟着颤。
明明睡着,整个人却很生动。
陈安衍盯着他的脸,想起周子宴捏着他的脸,还说又软又滑。
陈安衍捏着指尖默了默,不动声色地上了车,走到座位旁。
叶云星刚想问要不要把许希言叫醒,陈安衍凑过去,俯身,帮许希言把安全带给扣上。
他扣完,坐到了叶云星的座位上。
叶云星:
他只能坐到后排去了。
车平稳向前开,叶云星跟往常一样,打开笔记本电脑,准备和陈安衍聊项目的事情。
陈安衍:回到公司再讨论吧。
叶云星悻悻地收回笔记本。
正稳稳开车的司机忽然刹车,虽幅度不大,但也颠簸,陈安衍和叶云星扶稳了,身子稍稍往前倾。
正在昏睡的许希言就惨了,他睡得正香,车子一颠,他就跟一只撞树的兔子似的,一头栽近了前面的座椅靠背上。
突然的失重让许希言从慌乱中惊醒过来。
他还混沌着,眼神朦胧,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闭着眼下意识悲愤地骂了句:我日,陈安衍,原来你想搞我!
脑门的钝痛让许希言彻底清醒了。
他爬回椅子上定了定神,就这会小憩的功夫,陈安衍都钻进他的梦里虐他。
他梦到他去爬山,刚登到山顶,正张开双臂背对山崖,拥抱天地之精华,感受一览众山小的霸道,却被来人用力一推,把他推下就山崖。
而推他的人,正是走路带着龙卷风的陈安衍。
他平复了下呼吸,才发现不对劲。
车是开的,车里却安静得不像话。
原来是在做梦,他估计是电视剧看太多了,中了一起去爬山的毒。
他转眸,才发现西装笔挺的陈安衍坐在他隔壁的座位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许希言:
他回过头,叶云星坐在后座,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叶云星的神态尽量礼貌,护主子一般对他说:刚才是司机急刹车,不是总经理要搞你。
正开车的林勇讪讪地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有个骑电动车的抢道。
许希言:我没说是他
他刚醒,声音朦胧暗哑,带着一丝不设防备的无辜。
叶云星的表情逐渐变得克制,似乎快绷不住了,一脸你还要不要脸的表情,恨不得一口唾沫唾他脸上。
这小崽子果然以为总经理要害他!
总经理还帮你系了安全带!
陈安衍浑身一僵:
许希言挠了挠脑袋,一脸莫名地看向陈安衍,我可能叫错人了?
陈安衍的面瘫脸终于浮起了一丝玩味。
似乎告诉他,是的,没错,刚才你又连名带姓,吐字清晰地骂了我。
所以,他不仅逃班被老板逮住了,还当着老板的面骂老板。
他默了默,硬着头皮解释:我的意思是,刚才我在做梦,梦里,你在搞我,不是真的要搞我。
看两人一言难尽的表情,许希言说完,感觉哪里不对,立刻补充:不是那个意思的搞
第33章
许希言凝固了。
什么叫越描越黑,这就叫越描越黑。
他特么想捶死自己,不是哪个意思的搞?那是哪个意思的搞?
还在梦里搞
许希言硬生生别过视线,感觉脸上被人泼了一层油,然后再点了个火,火势一下子蹭蹭地烧起来,都快把脸皮给烧掉了。
陈安衍冷嗤一声,黑着脸说:叫错人了?你想叫谁?刚才那个?
许希言:刚才哪个?
车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陈安衍的情绪好像不太好,车里的气压又低又尴尬。
许希言用力揉了把脸,再抓了把头发,最后闭上眼睛靠回椅子上挺尸。
用装聋作哑转移搞不搞的话题。
没有什么尴尬是厚着脸皮硬着头皮挺,却挺不过来的。
这时,手机叮叮咚咚响了起来,接近静止的空气终于动了起来。
许希言像获得大赦一般,拿出手机点开。
是周子宴给他发的语音。
他本想转换成文字的,车子一拐弯,他手一滑,点开语音。
扬声器的音量调得还挺大声,周子宴浑厚的嗓音响彻整个车厢
老许,莫长安对你一见钟情,想追你,你加他微信啊,我推给你啊。
许希言:
许希言觉得,上辈子,他一定欠了莫长安的钱没还,所以这人一天之内能三番两次坑他。
什么蛋糕送情郎
什么上面有人
这倒没什么,但这些话全都落入陈安衍的耳中,就挺微妙的。
就跟他暗恋陈安衍似的
车里的氛围再次凝固,气压嗖嗖下降。
莫长安,陈安衍口中的刚才那个。
许希言刚想回信息,陈安衍冷冽的声音传来,叶助理,理一理刚才的工作。
叶云星:?刚才不是说回公司再谈吗?
叶云星拿出文件递给他。
可陈安衍没接过文件,而是侧过头瞥了眼许希言的手机。
许希言:?理工作?我不会啊。
陈安衍的眼神像把冰刀,他目光停留在他手上的这么一会功夫,许希言感觉自己按键盘的手指都被他剁了。
陈安衍抬了抬眼皮,冷冰冰地说:请关机。
许希言:?
陈安衍:我们的谈话涉及商业秘密,防止你盗录。
许希言悄咪咪关了机,乖巧躺平。
老板一旦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起来,欲加其罪何患无辞。
叶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