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他没忍住,噗嗤一声,却引来陈安衍的回头。
你笑什么?
许希言抿唇,把笑憋了回去,没有啊,没笑。
陈安衍平静道:笑了,我看到了。
许希言比划了个大拇指:好视力。
嗯,5.2。
这么平静且没有营养的对话,居然出现在他和陈安衍之间。
醉酒的陈安衍还挺亲民的。
陈安衍靠着门框,朝他招了招手:过来扶我一下。
我?
嗯,你。
你知道我是谁吗?
许希言,顿了顿,又补充,烦人精。
操。许希言乐了,醉酒的陈安衍不仅亲民,还挺温顺,有点可爱。
酒量真行,二两白酒就能让他卸下所有的伪装,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的真情实感。
许希言产生了要逗一逗他的念头。
许希言伸出两个手指头:这是几?
二。
你是谁?
宝宝。
许希言差点就憋不住破功了,他带着笑腔反问:宝宝?
嗯。
噗嗤
宝宝,许希言强忍着笑:那你银行卡密码多少?
36
别了别了别了,见陈安衍像倒豆子似的准备说出密码,许希言赶紧制止他,接而忍不住笑出声,宝宝,哈哈哈。
陈安衍就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笑,微微勾了勾唇。
许希言笑完之后,隐隐又有点担忧:我说宝宝,你以后还是不要喝酒了,要是以后谁要套你商业机密,把你灌醉,你不就什么都招了,你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你这个弱点,知道没。
智商卓群的挂逼,为什么喝醉之后变成一个憨憨呢。
难道这就是人无完人吗。
陈安衍没回答他的问题,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扶我,快点。
你不怕沾上耗子毛了?
陈安衍呆了呆,再慢吞吞说了句:真记仇,不愿意算了。
他说完,转身往前走。
许希言连忙起身过去搀扶他,他可得保护好这位许家的顶梁柱。
顶梁柱垂下眼皮盯着他,提了提嘴角:不是不愿意吗?
许希言:爷爷我心地善良。
你是口嫌体直。
你说你自己吗?
陈安衍手搭在许希言的肩上,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许希言硬扛着,咬牙含糊不清抱怨:陈安衍你想压死我吗?
陈安衍没听清,停下脚步盯着他看,呆头呆脑问他:什么你?
许希言没好气大声嚷嚷:压,压,你想压死我。
陈安衍盯着他,眸子暗了暗。
房子太大,许希言的嚷嚷都有了回声。
他听到回声的时候,才意识到方才他说了什么虎狼之词。
他僵在原地,转过头看向陈安衍。
陈安衍也在盯着他看。
四目相对时,许希言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
与此同时,陈安衍默默站直,没再靠着他。
必须说点什么转移话题了。
许希言问:陈安衍,你喝醉酒会断片吗?
陈安衍乖巧点头:会。
许希言狡黠一笑,真好。
喝醉了的陈安衍,看起来太好欺负了。
许希言清了清嗓子,开始吐槽:你刚才喝了我喝过的果汁,你好恶心。
陈安衍一怔,硬邦邦开口:都是男人,就你讲究。
呵呵,你不讲究?我就躺在你床上睡一觉,你就把床垫和地毯都扔了,还说房间进了耗子,现在却让我来扶你,你要脸吗。
你居然还掐我的脖子,你知道吗?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陈安衍默了默,看着他下颚的线条,白皙又细腻,喉头不由得滚了滚。
对不起,他别开视线,脖子伸过来,那你掐回来。
许希言一愣,他没想到陈安衍会来这一出。
陈安衍这样,好像一只闯了祸的大狗狗,道歉之后,低眉顺眼地卖萌求人原谅。
他有点好笑,伸手推开他的脑袋,算了,爷爷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计较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许希言也很奇怪,卡脖子的仇,好像是个过不去的坎,可此时,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放下了。
陈安衍喝醉了,居然和他聊起天来,那个小蛋糕,你排一个小时,为什么就买五个。
许希言一脸你真不识好歹的表情,本来都卖完了,这五个是别人给我匀的,知足吧你,我都不舍得吃呢。
陈安衍无声笑了笑。
许希言:你真不打算分我一个?
一个一百万,你自己定的价。
您留着慢慢吃。
好。
许希言笑了声,继续吐槽:陈安衍,你让我喝了一个月的粥也就罢了,你还抢我的香煎小黄鱼,一条都没留给我。
对了,今晚的松鼠桂鱼是不是没我做的好吃啊,你就吃了一口就再也不吃了。
许希言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劝你不要迷恋上我的食物,我做的食物有诅咒,你会对它欲罢不能,然后越来越挑食,跟我以前一样。
不过还是你厉害,诅咒被你破解了,喝一个月的粥,什么咒都能破,吃嘛嘛香。
许希言一边吐槽,一边拖人,吐槽完了,心里舒坦了,人也到了三楼。
陈安衍老老实实听着他数落,没有任何反抗,整个人温和无公害,和平时那个淡漠刻薄的人判若两人。
他心想,若陈安衍小时候没被拐走,那么他会不会就像他醉酒那样,是个温和老实的人。
就比如他,如果没有家破人亡,现在肯定是个特别容易被美色所迷惑的浪荡花花大少爷。
许希言:进去睡觉吧。
许希言刚想离开,陈安衍对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