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治愈系的声音,用古风的腔调细腻包裹,美得如此不真实。
南橘突然觉得鼻尖暖暖地一酸,她怕泄露情绪,手打回复:没,不难过。
那边的君倾发过来一个问号。
从喜欢上他的那一刻,就没有幻想过某一天那个声音的主人能私下和她说话,亲近,引人沉溺。
南橘觉得这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其他什么的都是次要的,她回复:只有我在乎的人,才能让我难过,如果是不认识的人,他怎么说,我都不会介意。
千笠寒的指尖一顿。
室内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剩下幽微莹蓝的手机光芒映照在他水波淡然的眸里。深邃,而温眷。
他好像忘了,她原本便是个明朗乐天的女孩。
轻轻笑了笑,他按下录音键,发送:“早点睡吧。”
关怀的话唯美纯粹,像一道道穿过雾帘柳影的风,南橘傻兮兮地咧嘴,也发了一条语音:“你也早点睡。”
“嗯。”
彻底给手机关机,他决定晚上睡个好觉。
仰面躺在床上之后,却心思不在地睡不着,他干脆睁开了眼。总觉得室内太黑了,就像一个人在国外生活的时候那样,永远的孤独一个人,那里的重帘深处,也是这样的黑暗寥落。他不想明明和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还要忍受这样的寂寞。
起身去,他推开了窗。九月的微风,有秋的前征,也有夏的余韵,远方皎白的上弦月悬在轮廓起伏灯火通明的重楼上。
再过几天,就是中秋了吧。
他想起第一次知道南橘的时候,那时,他大四,她大一,同在b市最好的t大。
虽然进入网配圈纯属被季北所坑,但那时已经接触了三年之后,他发现自己也很喜欢二次元新奇神秘的世界。他在网配圈用一部剧一战成名,从此人气不断走高,成为万众瞩目的佼佼者。那一天,是他进入网配圈的三整年纪念日。
因为要出国进修,他决定再最后配一部剧,剧本是由早期的酒意共同磨合创作的,也包括他的审稿和改稿——《国殇》。最后的成品有多精良,在业界直可以用“良心”二字来形容。
这也是君倾的封神之作。
他在里边配的是白衣落寞、多病多灾但同时骨血铮然、忧国忧民的楚国国师。
季北一定要在广播剧播出后,又要弄一部舞台剧,算作对大学告别。
他心里确实也有点不舍,无可无不可地答应。
于是有了那一天,艺术学院的人来给他们送道具和服装。
那么多物件,他一眼看到了那身雪白纤长的锦衣。
虽然只是舞台剧,但这衣服做工细致,设计风格独树一帜,还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甚至,连质料也是上层的丝绡。
见他对一件衣服兴致浓郁,季北玩笑道:“小学妹说了,这是给她心目中的国师大人设计的,也就是她最喜欢的君倾大大那一版,你也就是顺带着沾了点光。”
季北说的其实是实话,但他总忍不住要笑。
千笠寒捻起那件白衣,指腹细细摩挲着上边简笔勾勒的暗纹,直到摸到衣领后处的一块铭牌,于是他将铭牌上设计者的名字顺理成章地念出:“南橘。”
低回的纤柔的,如子夜梦回最深处的呢喃般的声音,落了一地轻似飘絮的雪。
躺在床上的千笠寒有点不爽地想,什么时候,他能站在她面前,用那种声音唤她呢?
第八章 chapter.8
晨光初晓,南橘揉着肚子爬下床,b市近海,夜里的风比较大,她又有踢被子的习惯,估计是昨晚肚子受了凉。
她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小窗,果然,没关。
憔悴地捂着腹部去洗漱间,正好对门的千笠寒也要出门,在对视的一瞬间,他的手里还握着门把,看到满头凌乱一脸不舒服的南橘,他皱着眉冲过来扶起她的肩,“怎么了?”
这个人——南橘想:他的声音这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听啊,痛并且快乐着,其实是种折磨啊。
“我、我好像着凉了……”
“走,我带你去医院。”
他不由分说地将南橘的一只手臂勾住,南橘有点小尴尬,顺他的意走了几步,小声道:“师兄,我、我先打理一下再去。”
虽然顺路,但是她不是很想和他一起去啊,就千笠寒这姿色,好歹也是医院一枝花吧,她可不想被人的眼刀凌迟处死。
“快点。”千笠寒皱眉催促了一句,但还是不自然地将她松开了,“我去提车。”
他转身离去,彻底风中凌乱的南橘:纳尼?他还有车?天,难道他是天生高富帅?他有钱有工作,为什么要跟她住在一起?
南橘傻呵呵地洗漱完,披着一头墨黑的中短发,弄了个家常造型就出门了,顺带给林女士打了个电话请假。林女士在病假方面似乎很宽容,没有多说,这一点南橘还是很高兴自己找到了一家极富人情味的公司的。
南橘上了副驾,慢吞吞地系上安全带,她小心地打量身边的男人,侧脸也英挺漂亮得不像话,白皙的面容,透着健康的粉色的薄唇,以及深邃如星海浮沉的眼眸。她捏着胸前的安全带,鼓起勇气问:“师兄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啊。”
本来已经决定起步的千笠寒,听到这句话,沉稳的脸色晃了晃,他侧目看她,南橘迅速收回渴望的小眼神,千笠寒哼了一声,嗤笑:“虽然更喜欢中国文化,但偶尔,我更欣赏欧洲人的一些处理方式,比如说,说话直接。”
糟糕,她委婉的赶人方式被他听出来了?
南橘咬住自己的下唇,忸怩地轻踩了一脚底下的刹车,“我是觉得,师兄你开得起这么贵的车,肯定也能找个好点的房子嘛,再不济也能住在医院里什么的,您……您怎么会看中我那个,麻雀窝一样大的地方?”
千笠寒扬眉反问:“肚子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