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橘同样也不知道千笠寒最近在忙什么,因为他们的工作基本没有交集,她也不知道他每日应该有多少工作量,该完成哪些事。
就在她早上揉着一头蓬松的发,眨着一双惺忪的眼,穿着一身宽松的棉麻裙走出来时,千笠寒已经准备要走了,照例桌上是给她留的早餐,但比起以前的丰盛,这很显然寡淡了不少。
千笠寒知道南橘的功力,这是为了强迫她把胃多腾点地留给晚上。
不过,南橘还是撅着嘴道:“这是喂蚂蚁的。”
她决定等下自己去楼下买一笼烧麦。
“这些东西吃多了都会变成脂肪。”
南橘把自己上下打量了一下,曝出两个数字:“我一米六三,才八十四斤。”听着怪瘦骨嶙峋的。
千笠寒却有点可惜,“这些脂肪要是不能长在胸和臀上,还不如不吃。”
“你……”南橘脸都红了,她想起来了,是的,第一天见他的时候,他就说自己不看脸就是个男人。女性特征被人歧视了啊,南橘恼羞成怒,“臭流氓!”
他的眼神有些委屈,“我只是心疼一下自己。”
“唔?”南橘困惑了。
千笠寒忽而认真地一叹,将手里捏着的塑胶手套放在了桌上,“你的男朋友,正因为以后没有这种福利而苦恼着。你应该为他分忧。”
分忧?怎么分?
难道要她……隆胸……
“赶紧走!”南橘恼恨交加,脸色红成了石榴花,指着那扇大门道。
对,的确是要和他在一起了,才会开发出属于千笠寒的另一面,季北学长说得一点都不错。可是令人泪目的是,他还有多少恶劣面?难道要等她一个一个发现?
大神邪恶起来,有谁能治?
“嗯,我走了。”
南橘没有丝毫挽留,也没有丁点不舍,他有点不悦,自己主动走到她面前,将瘦弱的南橘搂入怀里,他的风衣质料有点硬,南橘傻傻地竟不觉得疼,反而扭捏了起来,觉得暖得让人欲罢不能。他要是一直抱着她,她好像也是愿意的。
“南橘,你真是迟钝得让人窝火。”千笠寒的声音有点沉闷,透着无奈。
“我怎么啦?”
某人咬牙切齿,“不抱我不亲我,就想让我快点走。我要是真的从这里彻底离开,你也没关系吗?”
这个类比推理很显然是不成立的。南橘不想他从这里搬出去啊,在这里有免费的一日两餐,还有一个人可以安静地说话,生病了有人照顾,过节了有人陪伴,她那么害怕孤独,怎么能放他走?
“你不是快迟到了吗?早点去,早点回来嘛,下午我们去一起出去吃。”
他松了气息,扶着额角应答了声“嗯”。
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南橘有点按捺不住,她想去千笠寒工作的地方瞅一眼。因为闲得发慌,她自己已经无处可去了,她想,如果千笠寒等下晚点下班的话,回来接她再走,说不定会迟了赴约,她要是人在医院,这趟路的时间就可以省了。
一个小时以后,她在第二医院楼下的小花园里散步,却没告诉千笠寒。
成片的木樨落下纷花如雨,脉脉的香散着清甜的甘味。她捡了几朵揣进衣兜里,若无其事地坐到小径深处的一条长椅上,打量周遭来来往往的人。
但环顾了一遭之后,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要是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向你靠近,还要怎么表示自己的惊讶和受宠若惊?
南橘的目光一直流连在她身上,但等到这个打扮低调、身材姣好、气质脱俗的女人走近时,她才赫然发现,这是……女神邢霏?
虽然邢霏在南橘这里,前边那个冠名词是非去掉不可的,但她摸着良心,她不能忽略邢霏在大众眼中的完美性和不可替代性。
邢霏戴着一副玫红镶边的太阳眼镜,茶色细卷的长发遮掩着半张脸,但这张脸南橘自然是再熟悉不过的。就算她平时有意回避,各路手机推送的消息她也逃不开。
见南橘突然扭过头去,邢霏抱着双手而笑:“现在才装看不见,是不是晚了一些?”
美人说话的声线也很娇软,是那种即使骂人也无法让人讨厌的类型吧。南橘再迟钝,也嗅到了一丝危机感。这个美人可是暗恋君倾大神很多年了。
南橘眯着眼睛瞪着她,但没想到自己是坐着,对方是站着,气势已经矮了一大截。
这样鼓着气瞪着一个人的南橘,在别人看来也许是可爱,在邢霏面前,却尤其可憎。她的耐心被耗得丝毫不剩了之后,直切主题:“他住在你家里?”
邢霏昨晚才知道这件事,在此之前,她以为以千笠寒的家底,完全会在b市找到最合他心意的住处。
昨晚她把君倾随意录的几首古风歌demo拿给郭芒听,郭芒也惊艳了,当晚便决意要把千笠寒收入旗下,便顺手动用手里的资源将千笠寒摸清了底细。
千笠寒家境殷实,但也清白,要查到并非难事,邢霏顺手牵羊获得了第一手资料。
然而她却再也没有郭芒那种锐意的好心情,因为,她得知了他们住在一起。
南橘个缺心眼的顺口就解释:“是公寓,那不是我家。”
邢霏瞥眼侧身,“在我看来都一样,他现在对你有兴趣了,自然要想方设法地接近你。”
“嗯?”
南橘不是很明白邢霏的意思,要不是她的气场太强大,南橘暂时不敢逃跑,她真觉得和这个美人说话是一种要上绞刑架的煎熬。
邢霏一指拨了下自己的太阳镜,笑容冷却下来,“你难道从来没问过,他怎么会认识你,怎么会看上你,怎么会想要住进你的家里?”
“我不想问。”南橘终于站起来了。
而其实只有了解她的人看见了,才会知道这个时候的南橘已经底气不足。她以前寂寞的时候,也会自卑,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优点的她,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