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真的以为我很迟钝吗?”南橘对这人鄙视自己的情商有一丁点不满。
千笠寒勉强压制住心中因为她的软糯而生的意动,叹气,“你确实挺迟钝。”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
怎么会动辄几天不想理她?
怎么……舍得啊。
叶休宁突然拍掌道:“这件事我可以证明。笠寒一心两用,在b市另有一份兼职,每天加班晚点,前几天还得了感冒,所以他实在没有空闲。”
作为局外人,他还是勉强能听得出,这两个人闹别扭了。
但是没办法,毕竟和千笠寒也算相熟多年了,更何况千笠寒的父亲还是他的人生导师,能助攻的还是要助攻一下,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一下。
“你感冒好了?”南橘想到之前他在yy房间里嘶哑的声音,有点心有余悸。要是他一直这么病下去,她知道自己撑不过几日便会主动来找他。
“好了。”千笠寒扶着她躺下,替她细致地掩上被子,“好好休息,下次再出现在医院,我想我会真的生气。”
南橘心里满满的感动,又甜又胀,望着他痴迷着不说话。
叶休宁退了出去,临了提醒了一句:“笠寒,别忘了你十一点十分的会议。”
见千笠寒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叶休宁默叹着,走时替他先半掩上了门。
病房里很静谧,南橘仿佛能听到输液的水声,宛如沿着血脉注入了心里,内心水波荡漾,她还抓着他的胳膊,不肯轻易放松。
千笠寒唇角上翘,“不放我走?”
“没、没有的事。”南橘急急地撒了手,但她轻易地撤回,他的眼暗了几度,南橘顷刻间被一片阴影笼罩住,她红着脸躲闪,却被千笠寒摁住了双手,他湿热的吻轻盈地落在她的额头上。意犹未尽地抱了许久,他放哑了嗓音,“想不想听我把刚才的话说完?”
他指的是刚才被叶休宁打断的话?
南橘的脸犹如火烧,她蚊子似的哼哼,“你说。”
只能用这种云淡风轻来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这么声线优美、无论怎么说话声音都无一处不美的人,他近在咫尺,近得让人有一种错觉:他从头到脚,就连呼吸都是她的。
但千笠寒却微微笑着卖了个关子,他的指尖在她的眉心一点,“我回来的时候,你要是还乖乖地躺在这里,我就告诉你。”
为了能听到大神的情话,她——
“我会很乖。”她拉着被子盖住半张脸,闷闷的声音从地下飘出来,“笠寒。”
被唤的那个人一愣,才想到她是现学现用,从叶休宁那儿套用来的。
千笠寒一阵失笑,南橘听到了之后更加不敢冒头,将被子攥得紧紧的,打算死不撒手。
他隔着一层薄薄的棉被,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记,“我马上回来。”
直到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南橘才敢小心地冒出一双乌黑水润的眼,她看着头上那方块状的墙顶,幸福得害怕那儿掉下一块墙皮来砸醒自己。
他说喜欢她的时候,她还不认识他。
换个意义来说,这是一场单相思,一场不敢言明的暗恋?
竟会是这样吗?
那可是大神啊,君公子啊……
她拽着被子躲在里边羞羞窃喜,好半天才想起来,给他私戳了一条信息: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会议室里,他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酥麻的触觉,一如与那只笨拙的橘子的简略肢体接触。
唇角牵起,却仍旧注视着大荧幕上的ppt,似乎听得一丝不苟。
但南橘很快收到了回复:忍耐。
就这两个字?
南橘疑惑了一阵,他的另一条消息推了上来:我陪你一起。
忍耐。我陪你一起。
一起忍?他也听不下去了?
南橘忍不住乐开了花,瞬间什么都不想再想了,她深深仰慕,而如今深深心动的人,此刻终于不再是高居神殿的那个大神了,那么真实的一个人,在她的生活里蛰伏了这么久,已经鲜活到,要跨越了次元。
她终于意识到,其实她早已经可以很坦然地面对yy里的君倾了。
南橘的点滴打完了,然而她却睡死了过去。这几天心一直吊着,休息时间也严重不够,护士没忍心叫醒她,只抽了针便离开了。
离开时,正巧千笠寒缓步而入,年轻的护士小姐瞬间低着头飞快地将护理车推走了。
南橘昏昏沉沉的被人打横抱起,她嘟囔道:“唔,不要动。”
“送你回家。”他的眉眼软成了一江繁星倒映的水,抱着她的胳膊收紧,将她带离了病床,南橘在离开身下实体的瞬间,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脖子,仍然睡得香甜,甚至梦话喊了一声“师兄”……
千笠寒有些失语,抱着她从病房出来,沿路的走廊里护士、病人极其家属来来往往,南橘勾着他的脖颈,在人最多的地方,突然梦呓:“明明就几天不见,可是很想,很想……”
她怪他不主动联系,又拉不下脸,作为惩罚,把自己弄进了医院。
明明市中心医院离她公寓更近,可是脑海里,只想到了有他在的地方,她不是那么大方宁愿多出十几块钱去打出租车的人,但是奔着他的方向,在她行动的体现为——义无反顾。
有人听到了南橘的呓语,窃窃笑了几声,有人继续路过,有人对软玉在怀的千笠寒羡慕地一瞥,有人……在感叹长得帅的人果然都是有主的。
千笠寒抱着南橘,将她放到后座上,南橘睡得迷糊,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千笠寒被迫整个人伏在她的身上,两臂撑着车座上的软皮,见她睡梦正酣,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情不自禁地将姿态再放低一些,是的,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候,他偷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