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每棵果树上保留着两到四个果子,只要不发生严重的病虫害,这些果子都能顺利长大、成熟。虽然数量不多,但是整个果园的果子加起来也不少。况且大楚最缺的就是这些稀有水果,到时候让颜君煜高价卖出去,哪怕只能分到其中的五成,也能分到一大笔银子。
养在果园里的鸡也生长良好,不仅会吃,下蛋也勤快,果园里的杂草、虫子全成了它们的食物,每天早上和傍晚给它们喂些米糠拌菜叶就可以,压根儿费不了银钱。
至于另一座山上的药田,因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人照料,莫颜就只能花几个时辰耗在里面,好在药田里的草药都是空间出品的种子,除了浇水、除草、预防虫害,倒是不用担心会出现病害问题。
等她将该浇水的药田浇了一边稀释的灵泉水回到家时,已经到了傍晚。
吃了晚饭没多久,莫吴氏就一个人摸黑过来了,她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眼睛红红的肿的厉害,显然是狠哭过了。
莫吴氏紧紧地握着莫颜的手,未语泪先流:“颜丫头,我要跟莫永福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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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和离,办法
莫吴氏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莫颜耳边炸起,震的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扶着莫吴氏坐下,她焦急的问道:“堂伯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念头来?
不怪莫颜意外,以前莫吴氏在老莫家的日子那么难过,她也没有说过要跟莫永福和离的话,现在做了小吃摊生意,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她却突然要和离。以她软和的性子,哪怕去年被莫洪氏逼的险些跳河后,变得强硬了许多,却还是一个温柔的女人,这其中定然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事情还很严重!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莫吴氏哪里能说出和离的话来?而能把她逼到这个地步,就只有老莫家的那些人,说不定连莫永福也掺和进去,才彻底伤了她的心,让她生出和离的念头来。
这一问,又触及到莫吴氏的伤心事,泪水顿时流了满脸。被莫颜好一阵安抚,才止住了泪,哽咽着喃喃说道:“老莫家待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待下去,他们都在逼我……都在逼我……多年的夫妻情分现在也没有了……我要跟莫永福和离……和离……离老莫家那个大坑远远的……”
莫颜见莫吴氏连在她面前的自称,都从原来的“堂伯母”变成了“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和离的话不止是说说而已。
她按捺住心头的焦急,耐心地安抚着莫吴氏,待莫吴氏的情绪稳定下来,仔细的询问了好一番,她才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上次莫洪氏、莫牛氏婆媳俩去小吃摊闹了半天,没有得到好处不说,还惹了一肚子气,就彻底把“不听话”的莫吴氏恨上了。回到家后,二人跟莫永喜一合计,就认定莫吴氏手里攥了不少银钱,便想着法儿的要把那些银钱给抠出来。
莫吴氏早就认清了这几人的嘴脸,也很警惕,除了知晓实情的大妮儿,小吃摊儿有她一半的事,她谁都没告诉,又千叮万嘱的让大妮儿小心些,不要让这几人套了话儿去。
虽然大妮儿的性子随了莫吴氏,也是个绵软的,但是心里明白的很,自然不会把小吃摊儿的事说给那三个人知道,就是莫永福这个父亲无意中问了几次,她也是咬死了小吃摊儿是堂妹的,母女俩只是帮忙挣份儿工钱。
婆媳三个折腾了好几个月,硬的、软的用尽了,也没能撬开母女俩的嘴,平日里除了咒骂、给母女俩脸色看,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母女俩早出晚归的挣银子,心痒的跟上百只猫在抓似的。
三人贪得无厌,哪里会轻易的放弃?若不是老莫家在村子里的名声坏了,村长又放话说老莫家再敢生事,就把老莫家全部赶出柳杨村,她们早就把莫吴氏母女抓起来,逼迫她们交出银子和吃食方子了。
她们拿莫吴氏母女俩没办法,就把目标转移到了莫永福身上。
莫永福老实、木讷,又没有本事让爹娘兄弟过上好日子,从小到大,就一直不怎么受莫洪氏的喜爱。不管是逃难前还是逃难后,他都是兄妹四人中,干的最多,得到的最少的那一个。
有些事情他心里明白,知道爹娘偏心,平日里让妻子孩子跟着受了不少委屈,可他的心里到底偏着爹娘多一点,就假装自己看不到。直到四妮儿被卖,后面又发生了不少事情,才让他对爹娘生出了不满,渐渐的不再像以前那么听他们的话。
知子莫若母,莫洪氏早就察觉到大儿子没有以前听话,所以这一次,她聪明的没有直接让莫永福替她向莫吴氏要银子、要方子,而是化作慈母,罕见的关心起他来。不仅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还裁了几件不能再穿的破旧衣裳,熬了几晚给他纳了鞋底,做了两双新鞋子。
尽管莫永福对莫洪氏生了不满,可他还是渴望得到母亲的关注和肯定,所以,当莫洪氏仅仅对他表达出了几句关心,他对莫洪氏的态度,又变成的跟以前一样,甚至还要听话、孝顺。
在一个阴云密布的下午,当莫洪氏拿着做好的鞋子,拉着莫永福的手,无比难过的哭诉着家里的困境时,莫永福就主动说出要拿银子盖房子孝敬爹娘,给妹妹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让她能说一户好人家的话来。
就这样,一双鞋子,几滴眼泪,几句关心的话语,就让他成功的忘掉了妻子、孩子曾受过的委屈和磋磨,忘掉了小女儿被母亲卖掉的事实!
“颜丫头,我恨啊,我真的好恨啊!夫妻二十载,我为他生儿育女受尽了委屈,到了了,他却拿休书威胁我,让我拿出辛辛苦苦赚来的银钱,给他的爹娘妹子起大屋子,置办嫁妆!凭什么?凭什么啊!”
莫吴氏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激动,整个人濒临爆发的边缘,最后的一句质问,几乎是吼出来的!
莫颜一听,气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几只茶杯跳了几跳,好险没有摔下来!
世上竟有这样对待结发妻子的男人,渣,实在是太渣了!
莫颜忍了又忍,才压下破口大骂的冲动,铁青着对泪流不止的莫吴氏说道:“堂伯母,按说侄女一个晚辈,不该插手这件事,可您既然跟侄女说了,就证明您没把我当外人!劝慰的话侄女就不说了,如果您铁了心要和离,侄女定会站在你这边,您要是有难处需要侄女帮忙,侄女也绝无二话!”
她不会充当和事佬,劝堂伯母打消和离的念头。老莫家就是个无底的坑,一日不脱离,堂伯母跟大妮儿姐几个就是挣再多的银钱,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原先她只觉得莫永福木讷了点,愚孝了点,对妻儿还算好的,不像许多男人,不是好吃懒做、品行不端,就是动辄打骂妻儿出气,不把人当人看。
可是现在呢,他为了讨好爹娘妹子,竟然把歪主意到了妻子身上!孝敬爹娘,疼爱妹子不是不不行,有本事自己挣去,谁也说不出个错字来!他倒好,自个儿没本事,竟然威逼起妻子来,真亏他敢开这个口!
这种糊涂、愚孝的丈夫,不趁早踹了,留着迟早会被怄死!
只是以堂伯母的性子,和离这个念头,多半是气到了头上才出现的,一旦情绪稳定下来,不一定会真的跟莫永喜和离!撇开夫妻情分不谈,就是看在四个孩子的份儿上,一时半会的,恐怕她下不了这个决心!
然而,这一次,她低估了莫吴氏的决心!
莫吴氏被莫颜的一番话感动的无以复加,红着眼握住她的手,脸上闪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颜丫头,我真不想再跟他过下去了!来到柳杨村,老莫家发生了的糟心事太多了,我也厌烦了。自从在城里开了小吃摊儿见了世面,我才觉着自己前头的三十多年都是白活了!在老莫家操持了近二十年,我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这一回,我要为自己活!”
以前,那个男人就算糊涂、愚孝,可是心里却是想着她和孩子的,就算累一些,苦一些,为了孩子,为了他们的小家,她愿意受着,忍着。可是现在在他的心里,就只有受苦受难的爹娘和嫁不出去的妹子,哪里还有她们母子五人的位置?
如果公公婆婆小姑子好相与,把她和几个孩子当一家人看,她愿意拿银子盖房子,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在一起过日子,可是,他们不是!
在老莫家的这些年,她过的太累了,如今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那个男人连休掉她的话都说出口了,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有手有脚,又有生意不错的小吃摊儿,离了老莫家,她只会过的比以前过的更好!
莫吴氏的决绝,让莫颜意外极了,见她真不是气头上的话,不由得替她高兴起来:“堂伯母,你决定了就好!侄女儿还是那句话,您有难处需要侄女帮忙,侄女绝不推脱!就算您和离了,不再是老莫家的媳妇,侄女也把您当亲伯母待!”
莫吴氏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紧紧地地握住莫颜的手,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待擦干了眼泪,情绪平复下来后,莫吴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颜丫头,老莫家就算肯放我走,恐怕也不会给我和离书,我没有犯七出,也不想拿一封带着污点的休书,你能不能帮我想个办法?”
莫颜一听,突然回忆起之前看过的一本大楚律法书籍,便说道:“堂伯母,您没有犯七出,又是老莫家先提出休妻,不得理的是他们,您大可以请族长做主,如果族长偏袒老莫家,您就去找村长,以老莫家在村子里的名声,想来村里的人会站在您这边,再不行的话,您花些银子请求官府出面,老莫家总没有胆子跟官府对抗!”
在大楚,虽然女人依附男人生存,地位比男人低下,但是礼制律法方面,对女子也不算特别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