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抢了风头,还是在一个女子面前被抢了风头,颜君煜心里老大不痛快,他死死的盯着抢他风头的萧睿渊的后背,恨不得盯个窟窿出来。
楚衡亦是无奈的看着表弟,明明表弟可以袖手旁观让莫家自行解决,他却偏偏站出来,难道他忘了,他喜欢的女子根本不是养在深闺的那些弱女子?
就连莫颜自己都没有想到萧睿渊会为她家出头,看着他面无表情,异常冰冷的脸,心里却暖洋洋的,眼中流露出小女儿的情态来。
她不惧老莫头的威胁,也想到了解决老莫头一劳永逸的办法,然而没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被喜欢的人保护,她亦不能免俗!
见老莫头被吓的说不出话,萧睿渊并没有打算放过他,遂再度开口,冰冷的声音夹杂着几缕杀意:“说——”
老莫头总是有再大的胆子,先前的威胁多么凶狠,也不过是个寻常的庄稼人,哪里是身经百战杀敌无数,浑身散发着浓重的煞气的萧睿渊能比的?
似乎下一刻就要被那两道如利剑一般的眸光刺穿喉咙,老莫头艰难地咽了咽喉咙,抖抖索索的说道:“没、没有……不义……我、我没有……”
萧睿渊眼里划过一抹嗜血的光芒,声音像是从最深的冰窟里钻上来的:“最好记住方才说的话,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
说罢,他抽出腰间的利剑,刺向落在地上指厚的门板。
嘭的一声闷响,看似没有用力的一剑,却教结实的门板遭受了巨大打击,一时间木屑飞溅,结实的门板瞬间化作了细碎的木块儿!
懂武的人都知道,只有内力极深的高手,将内力注入剑身,通过剑尖将这股暗劲击在门板上,才会瞬间将结实的门板击的粉碎。
现场除了颜君煜外,唯一会武的韩之蕴骇然的看着一脸肃杀的萧睿渊,简直不敢相信世间真有这样的高手存在。
想到萧睿渊的年纪,心里的敬佩如滔滔不绝的江水,丝毫不觉得对方年纪比他小,武艺却能完虐他是件令人自卑的无地自容的事!
韩之蕴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其他人了。男人和孩子们敬畏的看着眼前这位煞神,心里怕归怕,同样也对强者充满了敬仰。
女人们胆子小一些,已经远远地退开了,可是看着那张说不出的好看的脸,以及维护莫家散发出的男子气概,让不少大姑娘小媳妇脸红心跳,好些中年妇人,也着迷不已,少不了在心里感叹为何没有遇到这样的男人,或是埋怨爹娘没有将她们晚生几年。
且不提萧睿渊那一剑,在众人心目中如何高大伟岸,老莫头三人已经完全被这一剑震傻了,那瞬间变成碎屑的门板极大的刺激着他们的神经,对莫家再也兴不起任何报复的念头。
最终,老莫头神色萎靡的选择了屈服,惊惶的奔出了莫家,像是后面有恶鬼在追赶。
莫永福背起吓得屎尿失禁的莫洪氏,落荒而逃,在跨过门槛时,不知道是门槛太高,还是他没有注意,右脚一下子绊在了门槛上,整个人连带着背上的莫洪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看着母子俩狼狈不堪的样子,村民们纷纷大笑起来,直说老莫家平日里亏心事做多了,连老天爷也看不过眼。
角落里,一直不曾出声的吴氏紧紧地搂着一言不发的孩子们,眼角瞥见莫永福一瘸一拐艰难地重新背起莫洪氏,下意识的撇开了眼,脸上划过一抹不忍。
到底是多年的夫妻,又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心里又再多的怨,再多的恨,也在日子越过越好之下渐渐淡去,却也仅限于这份不忍,她,绝不会回头。
……
好端端的喜宴被厌恶的人打断,莫家人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好在及时解决,没有太影响客人们的心情,老莫头等人一走,莫家父女招呼客人们入座继续吃。
尽管气氛不复先前的融洽,倒也算热闹。莫清泽挨桌敬酒,算是为招呼不周赔礼。
众人当然不会计较这个,纷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不忘安慰莫清泽几句,让他不要为方才的事生气。
莫清泽一一谢过,眉宇间一片祥和,老莫头等人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影响到他。
重新回到首席上,其他人已经吃好了,就等着爆竹声一响就下席。
正在众人酒足饭饱,低语闲聊之际,院子里突然传来已经吃饱,跑到院子里玩的孩子们的尖叫声,屋子里的大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跟上次那样,有强盗跑到村子里来抢孩子了,连忙放下站起身跑了出去。
莫清泽身为主人,也赶紧跟了出去。只是刚走到门口,就有一支身着黄色轻甲,约莫十余人的侍卫一身肃杀的冲了进来,将整个大厅团团围住。
带头侍卫的目光在屋子里扫视一圈后,面无表情的问道:“谁是新科举人莫清泽?”
莫清泽心里一沉,站出来拱了拱手道:“在下就是,不知大人……”
不等他说完,带头将军神色又冷了几分,大手一挥厉声道:“带走!”
语音一落,就有两个侍卫上前,拿着锁链就要把莫清泽捆住。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大厅里的人来不及做出反应。莫颜听到动静,不明所以的走出来,就看到这令她心急愤怒的一幕,正要上前制止,另一道声音蓦然响起:“住手!”
楚衡开口,打断了两个士兵锁人的动作,他站起身走到莫清泽身前,不怒自威的问带头侍卫:“为何要抓莫先生?你们可有圣旨?”
带头侍卫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面前所站之人竟然是太子殿下,脸色一变连忙跪在地上:“卑职不知殿下在此,还望殿下恕罪!”
其他侍卫见状,也纷纷跪在地上请罪。
“说,为何要抓莫先生,你们可有圣旨?”
直到在这些侍卫们面前,楚衡不再收敛一国储君的气势,看似寻常的一问,却如有万钧之势力,直直的砸进众位侍卫的心底。
侍卫们来到莫家一心想着抓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停在莫家院子外面的那辆明黄色的马车,也根本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在这里。
此时听着太子殿下发问,就知道这位要插手了,如此他们极有可能空手而回,一个个在心里暗暗叫苦。
怎知带头侍卫是个刚直不阿的性子,听了楚衡的质问,拱了拱手凛然到道:“回殿下的话,有人在圣上面前举报新科举人莫清泽科场舞弊,圣上震怒命卑职前来拿人,还望殿下明鉴!”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不可能!”
莫颜、柳先生、韩之蕴、沈骥,以及长山书院的几位夫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莫颜尚不知科场舞弊的后果有多严重,只知道她的父亲根本不可能舞弊。若不是误会一场,被真正舞弊的人牵连,就是被人恶意构陷。
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能白白的教人把父亲抓去,否则父亲逃不过一场严刑拷打。
其他人却是清楚科场舞弊的厉害,一旦被罪名坐实,莫说前程尽毁,就连家眷也会受到牵连,至少三代以内,不许参加科举。
往年不是没有人舞弊,一旦被发现,通常会牵连无数。不论被牵连的人是否无辜,名声前程皆会受到影响,至今没有听说过受牵连之人有谁考中进士,入朝为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