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渊拍了拍它的头,又看了看莫颜紧闭的房门,就带着毛毛火速的朝着寺院大门的方向奔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徐徐的照在窗台上,透过窗户的缝隙射到了房间里。那一缕阳光慢慢转移,最终落在了莫颜的眼睛上,生生的把她从酣梦中唤醒。
穿好衣裳,梳好头发,莫颜一打开房门,就看到了大白嘴里叼着的信件。她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脸色蓦地一变,冲到了萧睿渊所在的禅房,果然见里面空了,没有半个人影。
这时,莫清泽也醒了,他打开房门站在屋檐下面,就看到长女手里拿着一张纸站在准女婿的房门前,脸色很不好看,于是走过来去问道:“怎么了?”
目光在敞开的屋子里扫了一眼,屋子里没有人,莫清泽眼里的疑惑更深。
莫颜把信递给莫清泽,莫清泽一看,脸色同样一变:“外族细作?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莫清泽就职翰林院,在那里的消息不算灵通,一些不宜传出来的军政大事,他们就更不会知晓了。这一次外族细作被抓捕,翰林院连半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莫清泽就更不知道了。
心知父亲知道分寸,不会把这事往外说,莫颜便简单的说了一遍,有些担忧:“那些细作不是善茬,如果逃出大牢逃回了自己的家国还好说,要是埋伏在暗处,伺机报复萧大哥就遭了。”
就在昨晚,关押敌国细作的刑部大牢突然走水,爆发了一场大火。这些细作趁乱杀死了不少牢头差役,大部分顺利的逃了出去,剩下的被抓的也纷纷自杀死在了牢里。
“刑部大牢极为森严,大半夜的怎会突发大火?显然是这些细作所为。”莫清泽分析道:“眼下那些细作恐怕已经藏起来了,想办法混出京城,好把得到的消息传回去,不大可能去报复含章,且以含章的能耐,几个细作能拿他如何?颜儿不用担心。”
听完父亲的分析,莫颜的紧张的心绪放松了不少。她是关系则乱,总怕萧睿渊改变了早亡的命格,又会遭遇别的凶险,才会在得知敌国细作逃走后,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父亲,笑着说道:“爹,你分析的很对,是女儿太心急了。”
莫清泽摸了摸女儿的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眼下他时常在你跟前,你就这么担心,日后若是他让了战场,你还不得担心的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莫颜明白父亲的意思,苦笑道:“这是你女婿职责所在,就算女儿担心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难道能不让他去?”
自从认定了这个人,她就做好了担惊受怕的准备。只是当真的开始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才发现高估了自己的承受的能力。
莫清泽看着这样的女儿,心里疼的厉害,突然有些后悔轻率的答应了这门亲事。当初他不看好这个女婿,这就是原因之一。他很怕有朝一日女婿上了战场,让女儿一个人在家担惊受怕,不得安宁。
可是身为大将军,一旦朝中有战事,他就得身先士卒第一个冲在前面。虽然坐在这个位置,不一定要在战场上拼杀,但是危险性并没有减少,须得时时地方暗处的刀剑。
对于三个儿女,他并没有要让他们出人头地或是嫁到高门一辈子荣华富贵,只希望他们平淡安然的度过一生罢了。
见父亲脸色不好,莫颜连忙收敛起暗沉的心绪,打起精神说道:“爹,这事咱们管不着,在这里想七想八也没有用,就如您自己说的,您女婿厉害着呢,咱们就趁着现在天气好,一家人好好游玩,说不定玩好了回去,那些事情也了结了。”
莫清泽也收起了后悔的情绪,笑道:“你能这样想就对了,这宝华寺是咱们游玩的第一站,还有几处比这里更好赏玩的地方。”
“嗯,听爹的。”
……
刑部大牢失火,逃跑了近三十名外族细作。好在刑部的主事反应及时,连夜入宫向惠安帝请罪,并请求惠安帝封锁城门,搜查细作的下落。
跑了要犯,惠安帝雷霆大怒。他顾不得惩罚失职的刑部官员,果断下令,调遣了八百名精兵驻守四大城门,对出入的百姓进行盘查,又另派了一千名精兵配合五城兵马司在城内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可是,这群细作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寻不到一丝踪迹,驻守城门盘查过往的百姓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如果不是晚上城门没有打开过,又没有其他的同道能够出城,几乎让人以为这些细作已经逃出去了。
接到消息连夜赶回城里的萧睿渊,被楚衡的人请到了太子府。这件事情牵连太大,找不到那些细作,制造火枪的秘密就有暴露的危险,这对大楚而言十分危险。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楚衡神情凝重的问道。
萧睿渊沉声道:“那些细作能逃的无影无踪,明显早有预谋,他们不是还有同伙没有被抓住,就是与刑部或是朝中的人有勾结。”
不然纵火的火源从哪里来?在趁乱逃出后为何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消失匿迹,寸土搜寻也无法找到他们?
楚衡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对于萧睿渊的答案丝毫没有意外:“昨晚父皇已经秘密派人审问了刑部的大小主事,又对几个有嫌疑的大臣进行了严密的监视,并未有所发现,父皇更倾向于未被抓捕的细作谋划了这场此事。”
萧睿渊眉心一动,他更倾向于朝中有人与外族细作相互勾结,只是这个人藏的太深,一时之间他也想不出是谁。
楚衡没有错过萧睿渊的那一丝异样,含笑道:“看来你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就算真有细作在外面接应,可是他们能迅速隐匿起来不让任何人发觉,却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萧睿渊点了点头,问道:“不知表哥可有怀疑之人?”
楚衡缓缓地摇了摇头:“在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我不能确定是谁。”正因为这样,查起来就麻烦了,就算有人手将朝中所有的大臣监视起来,也不一定有用。
“只要把人找到,幕后之人就无处隐身了。”对于找人萧睿渊不是很担心,在重重精兵的搜寻下,他不信那些人能够逃出去,眼下就是与对方比耐心。
楚衡点了点头,眼下就只能如此了。
“对了表哥,”萧睿渊想到了另一件事,提醒道:“过几日就是皇孙的满月礼,到时难免人多眼杂,表哥尽可能多的派遣人手,驻守太子府。”
楚衡闻言,想到了某种可能,神色一凛,采纳了表弟的建议。
从太子府出来,已是天光大亮。萧睿渊刚回到将军府,惠安帝的口谕就来了。他稍稍梳洗一番,换上了正服才随宣口谕的太监进入了皇宫。
由于尚在休假中,萧睿渊不用上早朝。待他来到御书房,惠安帝已经上完了早朝,正在批阅奏折。
“此事你怎么看?”惠安帝放下朱笔开门见山的问道。
“回皇上,微臣无能,尚无头绪。”萧睿渊答道,面对惠安帝,他的态度要慎重的多。
惠安帝对这个答案似乎有些不满,看了萧睿渊一眼说道:“那些细作原本是爱卿抓到的,想来爱卿比旁人更加清楚他们的行事作风,这一次不慎让他们逃走,该如何找到他们,此事朕就交给爱卿了。”
萧睿渊默然无语,无法拒绝惠安帝的授命,于是抱拳说道:“微臣遵命。”心里却在可惜好好的一次休假就这样没有了。
说完了正事,惠安帝的神情看起来没有那么威严了,看向萧睿渊的目光甚至透着几分长辈的慈爱:“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准备何时娶和嘉过门?”
萧睿渊没有料到惠安帝会问起这个,心里瞬间掠过了种种,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回圣上的话,若无意外,微臣将在明年娶和嘉过门。”
“明年?那就很快了!”惠安帝似乎很高兴,半真半假的说道:“若是你们年初能成亲,年末说不定就能抱上孩子,若是小子,正好能能与尧儿一起长到,若是女儿,就许予尧儿为妻。”
惠安帝所说的尧儿就是楚衡快要满月的长子,大名叫承尧,是惠安帝亲自所取。尧,乃是上古一位品质和才智俱是非凡绝伦的皇帝,可见惠安帝对这位嫡长孙充满了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