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果不知道屋子里那两人还看着自己,走到了外头见着何三儿先打了招呼问了声‘过年好’,紧跟着就问他:“你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何三儿见着纪果从屋里头出来就眼前一亮,这两年的变化足够让他觉着惊艳的了。
“纪果你可是比那时候漂亮多了,这人有钱了就是会打扮,原先可是土的掉渣儿,再瞅瞅现在整个就一城里人儿。”
要不说这人和人不一样,同样的一句话话在不同人嘴里说出来话风都大有区别。其实这两句话内里意思是好的,可叫个流里流气人说出来,怎么都觉着不对味儿。
纪果不太乐意听:“何三儿,我怎么听你这话里尽是屁味儿呢?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儿,赶紧的说,等下我们就好收拾往家走了。”
何三儿吐出口烟圈儿道:“哟,这有钱了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脾气都大了。行了,我也不多跟你废话了。纪果,你看你现在混的这么好,小轿车都坐上了,能不能伸手拉哥哥一把,拿个万八千的给我做个小买卖什么的也是那么个意思?”
“什么,拿万八千的给你花?”纪果哧笑了声:“你还真敢开这个口,你当你是谁啊,凭什么跟我要钱?可真有意思了,还以为我是原先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蛋儿,什么好东西都往你们家塞呢?何三儿,我说你就算了吧,这都过了两个年了,怎么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是,就指望着房巴檐儿掉馅饼,光想着美事儿呢。你要就是为了这个,那我就告诉你,趁早死了心吧。别说我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平白给你这种人哪。”
“我这种人?”何三儿掷掉手里的烟头,往前逼近了两步:“我是哪种人了,你说清楚了,纪果?你可不是当初一个劲儿往我身边儿贴那时候了,这有俩儿钱找不着北了是吧?”
纪果也算知道他的脾性,那就是银样蜡枪头,纯粹就是样子货。非但没往后退,迎着上前伸手推了他一把:“何老三,你吓唬谁呀?有那能耐出去闯闯,别窝在这屯子里跟些老幼妇孺耍横。别说是万八块钱,就是一分一毛我都不待给你的,没跟细算帐就不错了,反倒朝我要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脸可真够大的。”当初她也是真眼瞎,就这么个二混屁,还稀罕个够呛,手里头有那两钱儿全都倒贴给了,没混着了好儿不说反倒惹了一身骚。现在想起来就后悔,看见他脸都觉着嗝应。
何三儿回过头去,屯子里那帮人远远都瞅着呢,他要就这么灰溜溜走了,那脸也真是没地方搁了,以后他可还得继续在这里混呢。
“哎哎,纪果你别给我得瑟哈?今天你这钱是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纪果都要气笑了,指着他道:“何老三,你还要不要脸了?我算看明白了,地痞无赖就是你这号人。行,那我也就告诉你,没门儿,想都别想。”摞下这话,抹身就走。
何三儿一看急了,跳起脚叫道:“纪果,你要是不给钱,那就别怪我把你那些丑事儿都抖喽出来?”
纪果停住脚步,猛的回头,狠狠的瞪他:“何老三,你就是个无耻的小人。”她猜到他打算怎么做,两个人处对象的时候难免有些亲密的行为,所谓的丑事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了,稍微一琢磨就不难知道。
何三儿一看她听明白了,不无得意的晃了晃脑袋,道:“纪果,我劝你还是懂点儿事的好,要撕破了脸皮损失的可是你,反正我个男的怎么都行,深点儿浅点儿也就那么地了,可有些话放你身上就不一样了,怎么说你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叫人知道你还有这么段历史,那可真是好说不好听,你说是不是?我这可都是替你着想,反正你现在大款都傍上了,也不差这点儿钱,全当是拿来打发我了,怎么样?”
纪果这时候脑子里就是些那时候两人糊乎一块儿的画面,现在想起来脑残的恨不能去撞墙,想到可能会引起的后果,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情形,脸色青一阵儿白一阵儿,到底是没结婚的姑娘家,不可能不去在意这些事。
屋里一直都瞅着的周家姥姥跟纪岩道:“我怎么觉着小果是挨了欺负的样儿,要不要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儿?”大门外跟屋里隔了些距离,看着是没什么问题,可听着就有些模糊不清,光见两人那神情就知道哪个占上风,哪个吃瘪。
“好,那我出去看看。”纪岩也觉出不对劲来,就是周姥姥不说她也得出去。
可能是两个人站在外屋的时候有些过长,屋里正跟周家舅舅说话的吴七也走了出来,正好纪岩推门往外走。
周姥姥怕两个外孙女再吃亏,叫出屋里的老儿子,让他跟吴七一起跟着出去瞅瞅。
纪岩先一步到了外面,正见纪果气的脸儿成了调色板,扯了她一把问:“怎么了?话还没说完吗,该往家走了。”
还不等纪果回应,何三儿先道:“哎,还不能走,事儿还没办完呢,是不是啊纪果?”完全就是副拿捏住把柄的架势。
“你谁啊,跟你说话了吗?”纪岩早就想哧哒他了,正好他自己送上门了,这还能客气吗?
何三儿觉着自己这钱九成九能要到手,心情也是挺好,眼见纪岩这样的美女就忍不住拿出他那套作派来:“哟,漂亮妹妹,别火气这么大,有话好好跟哥哥说,有机会请你出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