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信不信的纪岩不知道,反正她是不信。
可是还没等她去关心下青少年成长的心理问题,青少年就主动的先找她谈了。
“纪岩,好好的当你的班长,别管别人说什么,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相反,不干我还能轻松点儿,省得去操心那些个破烂事儿,早就不乐意干了,你接手正好了。”
这说的是挺豁达,表面上也跟着显出副嫌弃模样,可纪岩又不小白,哪能看不出他不太自然的表情,都打这个年纪过过来的,还能不清楚这是在要面子死撑呢。
“丁宇晨,你知不知道你特别不适合说谎,耳朵尖儿都红了。”纪岩直揭他老底儿:“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就别装了,谁还不了解谁啊?”
“纪岩,你——”丁宇晨指着她,‘你’个老半天,才懈气的松跨了肩膀,不无抱怨的道:“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儿面子啊,知道了还说出来?是,我是挺郁闷,明明我就成绩比你好,又有经验,怎么就让你当选了呢,我不服气。”
“你有什么不服气,同样都老第一,你还当学委了呢,我想惦记还没惦记上呢?真当班长好干啊,出力还总不落好,谁要是乐意干,我现在就给他?”
丁宇晨看她是真的心不甘情不愿,并不似在做假,这心里头舒服了不少,开始有心情取笑她:“你现在才知道啊,没看见大家谁都不往前争吗,压根儿就是个烂摊子,还整的像是多好的活儿似的,也就把咱们俩个当二百五、傻冒儿!”
纪岩拍了拍肩膀,夸张的苦着张脸:“难兄难弟啊!”
二十二班俩第一,竟然在当选班长和学委的这天,感到肩上的担子这个重啊!
当班干部名是挺好听,可是谁烦谁知道。纪岩这个班长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收班费,每人十五块钱,这是参照上学期各班定制的标准,不算多也不算少,处于中游档。
二十二班有五十二名学生,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有像丁宇晨这样爹妈权势的,也有汪淼这样双职工父母的,更有像冯波这样单亲家庭的。大部分人来说,这十五块钱的班费都没什么问题,布置完第二天就都把钱带来了学校。
第一节课下了,纪岩就从前排位置开始收班费,大部分人都交了,只差那么四五个,有说忘记带了,张嘴跟周围的同学借一借先顶上,也有一直就不吭气儿的。
不交钱也不吱声,只知道低头的这位同学叫安广伟,在班里的成绩处于中下游,平时也挺话少,身上的衣服从来都是埋里埋汰,就没有利整的时候,大家都不太喜欢他。
这人穷水还穷吗,那么大个人了,穿不好没人笑话,连自己卫生都收拾不好,就让人不待见了。
纪岩也是从班上其他同学嘴里知道的,这安广伟打小爹妈就离了婚,两人都寻找第二春去了,没人要他这个拖油瓶,是捡破烂儿的奶奶把他拉拨大。
知道他是个什么情况,纪岩也没打算硬收他的班费,她也忘记问丁宇晨了,上学期他是怎么处理的?觉着实在不行就自己悄悄把钱添上,这种是特殊情况,搭就搭点儿吧。
安广伟看纪岩没再继续问他,倒觉着不太好意思了,小声的道:“我明天再把钱带过来。”
纪岩道:“……哦,好啊!”有时候过份的同情心也是种侮辱,既然他有这个能力,自然不需要她再去费心思。
五十一人的班费都在自己手里,纪岩拿着也嫌麻烦,先添了十五块钱,凑齐了跑了趟办公室去交给班主任郑秋燕。
郑秋燕同时兼任着二十二、二十三班的语文课,办公室里还有几个其他班级的语文老师,看见纪岩进来明里暗里都是一番打量。
一二班的语文老师也是全年组实力最强的一班班主任就开口问:“郑老师,这就是你们班新选的班长啊,听说去年期末她还考了个第一啊?”
郑秋燕不无得意道:“是啊,我这个班长可是品学兼优,又会读书又会赚钱,不是我夸自己的学生,全年组也没有一个能比她能干的了。”
当着这么多老师的面前,纪岩被夸的直脸红,低头把钱交完了就赶紧出来了。她可是知道,这帮老师,私下里闲着没事儿就议论这个学生议论那个学生。年组班级也是多,老师们也都在相互攀比,只要是自己班上的学生比别班的强,那就都得被当成了谈资拿出来说一说。
她这点儿底细多半得让班主任给抖喽光了,也不想一想,这里可是四中,最不缺的就是好学生,考个第一真不值得拿出来说叨说叨,更何况对象还是成绩最好的一班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