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他是谁,都是这世上最愚蠢的混蛋。他是想得得不到,却有人得到了不懂得珍惜,除了蠢蛋他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了。
纪岩不给他回应的时间,笑的极轻的接着道:“你恐怕做梦都想不到,那个人就是你简勋。”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的心情异常复杂,有些心疼他可能会有的反应,另一方面又隐隐觉着类似于变、态的痛快,你也会有今天,当初的恨意似乎也得到了某种渲泄。
“什么?”简勋直觉的抬起身,伤口扯得他疼的闷哼了一声,太过意外了以致于声音都不自觉的放大:“我没听错吧,是你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我什么时候欺骗过你?要是有这种好事儿,我就是睡着了都能笑醒,别说骗你了,就是你骗我,死了我都心甘情愿。”可能是对这件事太过于执着,就连身上的伤都似不那么疼了。
死了都甘愿吗?那她倒是没有他这么高的境界,当初在窗外听见真相的那一刻,她真是后悔的快要窒息了。付了真心,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他也就是说说而已吧。
“是啊,我是糊涂了,把梦境当成了真实。”纪岩自嘲的轻笑,她倒情愿那只是一场梦,至少醒来了不会再心痛。
“你的意思是——那只是个梦?”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失忆过,没有发生过的事情,除了梦境也没有别的可解释。
纪岩嘴角的笑仍旧挂在上面,眼底却是阴郁一片:“是,就是因为这个梦,所以我拒绝了你。”这个理由听起来都觉着很好笑,她静静的等着他的不屑和讥笑。
可是意料之外的,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纪岩是什么样的人,简勋自认比较清楚,如果不清楚也不会喜欢她。在同龄人爱做梦的年纪,她却务实的挑起生活的重担,开饭馆,经营超市,做的每件事都远超她这个年纪应该表现出的成熟稳重。
这样一个心性坚强冷静的女孩子,绝对不会因为简简单单一个梦而轻易去下某种决定。除非这个梦并不简单,或者说真实到让她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死也不会
简勋沉默了良久,或者是因为身上的伤真的很疼,又或者是认为纪岩的这个理由值得深思。车子里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平时的酷冷硬朗尽数不见,轻合眼帘异常平静的外表瞧起来苍白而虚弱。
纪岩所知的简勋,蛮横酷冷霸道,有时候他会无赖耍诈,好像何时何地他都精神充沛,哪怕是那时候在工地每天十个小时以上的高强度工作,也没有磨去多少这种特质,到了晚上仍旧生龙活虎。
重新回来后再次相遇,所见到的就是他不懈的追着她跑,管打管骂坚决不退缩,说他二皮脸也不算为过。这样的人,实在想像不到会有这样无力的时候。
“司傅,再快点儿开。”说好只十分钟的路,怎么开了这么久都没到?
“马上就到了。”
前方不到百米远,亮起鲜红的医院标志,相当的醒目。
车子直接开了进去,司机下来要去帮着叫护士和推车,却让简勋给阻止了:“不用了,我还可以走。”
都什么是时候了就别再逞强了,纪岩想斥声,可看他白着张脸却硬是咬牙起身的动作,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简勋的固执并非头次见,那时候他到工地顶着毒日头干活,身上肩膀磨破的没一块儿好地方,就是那样也没吭声,任她怎么劝都不听,就为了个全勤多出的那一百块钱,愣是半天工都没耽误。
“……”
“嗯,什么?”直到听见耳边传来他的低沉的声音,纪岩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恍神儿了。
简勋迈出的步子很是沉重缓慢,即使是这样,他也没让那个司机插手,只是无力的把头和半边身体都靠在纪岩身上,嘴唇几乎都贴在了她耳朵上,重复的又说了一遍:“别相信梦,梦都是反的。”
楚里他骗她至死,现实里他却是甘愿被她骗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