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来看病的人比较多,两米多宽的楼梯上上下下人流不断。纪岩考虑到自己脚残,贴靠在楼梯扶手一边,慢腾腾的一步步捣腾,跟在她旁边的吴七只能走两阶停下来等上一会儿,还得注意着别再有人撞到她。
如此反复了几次,吴七可能也觉着太磨叽了,下了现步台阶道:“行了,别自己走了,还是我来吧——”直接抓起纪岩胳膊,不容拒绝的就背上了身,‘噔噔噔’接连一气儿就把人给背到了二楼。
换药的地方只有一个护士在,手上正忙活着个病号,戴着口罩露在外面的眼睛冲着纪岩裹着的脚瞅瞅,道:“自己先把纱布都给解开。”
这样的比较节省时间,她就是不细说纪岩也能明白。听话的坐到了长椅上,开始动手解纱布。
吴七倒是一点儿也不避闲,坐在旁边帮忙解着另外一只脚。
“七哥,不用,我自己来吧?”纪岩倒不是说害羞,只要是觉着这都几天没沾水了,又裹的这么严实,待会儿打开了肯定得特味儿,让人闻大臭脚,就算她再豁达也还是放不开。
“没关系,我帮着解能快些。”吴七低头解的相当认真,并没有因为她的推辞而有所停顿。
“你们动作快些,后面还有人在排队呢?”护士已经处理好了前一个病人,拿出镊子正等着去夹药布。
这一催促,纪岩也不好再跟吴七磨叽了,加快手上的动作,裹脚的纱布已经全都解开了。
伤口都在脚底下,脚背上干干净净,只偶尔渗了小块儿黄色药渍,大部分都没沾着。
纪岩的脚跟她整个人一样,纤巧白皙,薄薄的皮肉层下裹着淡清色的血管。光是看这两只脚,给人种相当病态的美。
“你说你多不小心,瞧瞧这么多的伤口?”吴七握着另只脚,对着脚底下大大小小十几处伤,不无责备的道。
皮肤上传来的不同于自身的温度让纪岩觉着有些尴尬,缩着脚就要下去以挣开他的掌握,不想吴七却先一步察觉她的意图,拍了下她的脚背:“小岩,别乱动,让我看看——”又往前凑了几厘米,目不转睛的盯着最深那道伤,呼出的鼻息都尽数喷在脚心处。
他都闻不到味儿吗?纪岩越发的尴尬,眼见护士端着药盘过来,如蒙大赧的暗自松了口气:“七哥,你松开吧,护士过来了。”她还真是不擅长处理这种情形,可能真的是独立惯了,凡事都靠自己,对于别人过度的关心,总觉着不适应。
护士的动作麻利,清除伤口残余,重新换药裹纱布一气呵成,前后统共用时也不动五分钟。处理完毕,直接喊下一个人。
也是因为脚上的伤好了大半儿的关系,这次纱布裹的并没有之前那么厚实,纪岩重新换的大号鞋子明显更宽松了些,轻易的就把脚放了进去。
吴七小声的跟她说:“小岩,是不是处理的太简单了些,怎么这么快就完了?”
“换个药,又不是什么手术,当然快了。”纪岩觉着他这样子挺好,比起笑着脸想着各种阴险手段的时候可爱多了。
“可也是,那些伤口已经看不出任何红肿了,等到了你二姐结婚那天,估计不裹着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希望是吧,不然的话,我二姐肯定得埋怨我。”结婚这么重样的场合,亲妹不给力肯定得郁闷了。
“所以啊,以后一定得当心了,不能谁的饭都吃,一起的人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不靠谱就直接踢了。真找不着人的话就给七哥打电话,出人还出钱,保准贴心加可靠。”
“七哥,你可以改行做推销了,保准能干好。”
吴七轻敲了下她脑袋瓜儿:“小丫头,知道取笑你七哥了是吧?我就是给你提个醒,要学会看人,表面长得人高马大,指不定就是绣花枕头一个,根本不经事儿,也靠不住。有了这次的事,想必你也有了教训,以后哪些人该离远些,你也心里头有个数。”
他这话里说的是谁,纪岩相当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简勋他大哥对外封锁了消息,这么大的事件整个d市都传的沸沸扬扬,就连四中都因此受了牵连,可大众议论的却只有安广伟、鱼头店老板他们这些个行凶者,甚至连那几个帮凶都一一被掀了个底儿掉,可偏偏她和简勋两个受害者却只字没提,不管是报纸还是新闻,只强调了那些人如何的行凶,说到两人时只拿甲乙代替,甚至性别都一概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