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兴的书房内,文赟和文为民坐在里面,文江兴脸色难看无比。
此刻书房安静到甚至有些窒息。
没想到,原本一件,对他们现在的权利而言,非常简单非常容易处理的一件官员犯罪,会闹到这个地步。
今天一直被动的在处理各类新闻。
这点删了帖子,那点又冒了起来。
即使下达了市政最高命令,不准传播类似新闻,大多数文城的媒体不敢播报,但零星的网民依然此起彼伏的在网络上删了又放了又删,网络警察也监视着对敏感新闻进行打扫的删帖,甚至对能够查到的部分ip做网络言语违规等罪名进行几天的拘留教育,但显然效果不好,不好的原因是,有黑客暗中操作,不仅删不了帖子,甚至连ip也找到,根本就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
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且精心部署。
文赟拿着手机一直翻阅着越来越疯狂的新闻,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文为民一向不很受文部长的重用,所以此刻也不敢多说话,只得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父亲。
“现在的局面,文赟你说怎么办?”文江兴突然开口,冷冷的声音,隐忍着暴怒。
文赟抬头看着他,沉默了半响,“如果现在顺了民意,我担心莫修远的案件有异,毕竟所有的犯罪事实,都是我们伪造。如果不顺了民意,质疑我们自己审查案件,很显然,新闻会持续爆发,帝都会引起重视,我们的名不严实会落人口舌,就算将莫修远弄了下去,我们的名声也不好了。特别是爷爷你这么多年在文城的好口碑,会被严重影响。”
文江兴脸色又难看了些。
第一次有人将他逼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文赟也不敢多说。
文江兴说,“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太大意了,没想到陆漫漫会为了莫修远做到这个地步!居然利用媒体的力量来打压我们,我还真的没有看出来,陆漫漫会有这般睿智,知道在她的能力范围内无法找到更高的官员来压制我的权利,选择了用最直接的民众攻击力来让我左右为难,当初你和陆漫漫的交手屡屡失败,我还真的以为是你太过急功近利,现在想来,陆漫漫确实已经到了我们需要斩草除根的地步了!”
文赟抿唇。
对于自己在陆漫漫手上吃瘪的事情,也很不是滋味,此刻被她逼到如此地步,更是恨不得,亲手将她掐死!
文江兴又说道,“文赟,为了大局着想,我们这次得选择放手。”
“爷爷。”文赟有些激动。
“你听我说。”文江兴说,“这件事情,我们只能顺了陆漫漫的意,否则她会在接下来的时间更加火热的将这件事情给操作了起来,如果我们再不表态,帝都引起了重视,来人进行审查,我们更加不好处理。现在好在,新闻刚出,按照经验,帝都不会突然插手文城的事情,怎么也会给我面子,而我主动请辞,并不代表我就不能左右这起案子。”
“爷爷的意思是……”文赟看着他。
“我想了两套方案。”文江兴说。
文赟很认真的看着他。
“第一,我请辞,然后由他人来接替莫修远的案件。但是文城是我文部长的管辖之地,我让谁来审查那都是我说了算,既然是我指派的人,你觉得那个人是会听我的,还是听其他人的?!”文江兴一字一句,说直白点其实就是,用权利官职来压这件事情,和自己全权负责,除了多了几个人参与之外,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文赟点头,在想这个方案的可行性已经最后的成功率。
文江兴又说道,“第二,我还是得请辞。但请辞后,我们可以乱刀斩肉麻。也就是说,提前让莫修远……”
文赟猛地抬头看着文江兴。
文江兴点头,“提前送莫修远去黄泉。”
“我们之所以来让莫修远用这种方式,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让莫修远去死,真要暗杀他,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当然,我也承认,以前的暗杀均失败,但我不相信莫修远运气会好到这个地步,而将莫修远以犯罪的事实拉下政治舞台可以让我更光鲜的上任,此刻杀了他会不会,被人所怀疑?”文赟提出自己的担心,即使,现在身体上的每一个血液都在沸腾。
沸腾得,恨不得,立刻将莫修远碎尸万段,以解心头只恨!
“我知道你的考虑,但其实仔细一想,我们已经达成所愿。莫修远因为犯罪而被扣押,虽然没有最终审理,但已经说明他这个犯罪的事实,不管群众怎么想,但至少官方给出的是这个答案,久了自然就会有人相信。而他的死,以现在我们的权利,并不难,死的理由也不会牵强。你想,对于一个刚刚升起的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突然被人揭穿了自己的犯罪事实,畏罪自杀,有什么不能解释的?!”文江兴说的邪恶。
文赟脸色也跟着变化,这是在发生新闻事件后,有了一丝除了恨意的兴奋。
“找个机会找人把莫修远作了,以我现在的权利还能够让这件事情在不公开的地步,直接将莫修远火化埋葬,以后就算有人追问,死无对证,证据全无,还能说明什么?!反而,只能说明,莫修远的懦弱和不堪!”文江兴对着文赟,再次重复道,“总的来讲,现在杀了莫修远,避免了之后的夜长梦多以及我们手上的伪证被揭穿!也是最直接最好的应对这次新闻的对我们的攻击力,就算我顺了新闻请辞,莫修远都已经死了,也就不需要再让任何人审理此时了,新闻给我们带来的逼迫自动失效!而就算民众不敢相信莫修远会自杀,事实摆在眼前,以我现在的地位,没人敢对我产生怀疑,更没人敢对我进行调查,久了,也就不了了之。”
文赟点头,“爷爷,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式。”
文江兴冷眼一笑。
姜是老的辣,陆漫漫这样一个在他看来都没长大的丫片子,想和他斗,简直是嫩出了水,他能一伸手就能将她捏死。
文赟也笑得邪恶。
陆漫漫会知道,自己的反抗,到最后的结果只是加快了莫修远的死亡,这样愚蠢的举动,她会不会后悔不堪?
他很期待,看到陆漫漫的各种崩溃。
很期待!
“为民。”文江兴突然对着自己儿子说道,“你先出去一下,有些事情我想单独给文赟交代一下。”
文为民点头,恭敬的走了出去。
文江兴一直以来都重要文赟,对文赟的期待值很高,对他反而非常平淡,而他本来也有些懒惰,在官场上没有什么奋劲儿,好在自己儿子文赟有所作为,他自己也乐得清闲。
文赟看着他父亲离开,转头对着爷爷,诧异道,“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爸爸吗?”
“你爸对政治追求不高你知道的,他从小没你聪明,而且因为当年我一心发展自己的事业而荒废了对你父亲的教育,导致当我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没有了什么上劲儿,好在你从出生开始,就由我亲自培养,现在也算是基本成才。有些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你爸,让他清闲点吧。”文江兴说。
“哦。”文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反而很庆幸,他爸没有挡了他的仕途之路。
“现在剩下我们两个人,爷爷得很认真的提醒你,你以前那些花花事件,爷爷当你经不起诱惑,做了一些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但是现在开始,你得一心一地的对南之沁,从而让国防的一部分势力在我们文家人的手上。国防现在看似和平其实早就在内讧,南部长管辖的那一份权利始终有限,我们就算拉拢不了他,拉拢其他部落也是一个往前冲的利器。爷爷这么大把岁数,时间也不多了,能帮你到什么程度,我自己也没有个准则,还得多靠你自己!”
“我知道。”文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