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咯咯咯......”
一声,两声,无数声同时响起,还夹杂着鸭子的嘎嘎声,整个空地,此起彼伏的鸡鸭鸣叫声传来。
魏忠无语望天,指着马车里的鸡鸭,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错,“哪儿来的鸡鸭?”
官兵戒备的看着四周,此处地势平坦,无处躲藏,大人口中的刺客在哪儿?四下张望圈不见刺客影子,这才回话道,“少爷们嫌弃死鸡死鸭口感不好,昨日傍晚吩咐人去旁边村子买活的回来养着,只是好像买的是公鸡......”
以梁冲为首,问驿站要了个厨子,其他少爷有样学样也要了厨子带在身边,本来都是杀了鸡放马车里搁着,昨天中午梁冲说天热了,杀了鸡放着会发臭,就命人买活的回来,吃的时候再杀。
结果没想到鸡鸭反抗得如此厉害……
“大人,刺客在哪儿,没发现刺客啊。”官兵又认真巡视圈,确实没有什么刺客。
魏忠不想说话,见官兵茫然地望着他,眼神无辜,让他不禁怒从中来,没个好气拍了他掌“有没有刺客不会自己看?瞪着我就能把刺客瞪出来?”
公鸡,鸭子,好不容易耳根清净了就来这么些个畜生,少爷们到底要闹哪样?他怒气冲冲找李良商量,队伍里不准养鸡鸭,不然还有没有朝廷威严了?
李良听说有刺客,正带人巡视了,知道是乌龙,他一脸无奈,劝魏忠道,“难得他们喜欢,由着他们去吧,否则一个个守着你闹,头晕眼花的,最后还是得答应。”
鸡鸭之事是长宁侯府起的头,只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一路没听着过声儿,谁知道今早会一起发作鸣叫起来?
“你说说都是些什么事,咱是有任务在身的,还没到西南呢,就被气得死去活来了,哪有心思办正事?”魏忠真看不惯那群少爷做派,个个跟二大爷似的,不做事,只懂磨嘴皮子,不知皇上怎么想的,答应让他们跟着来。
不然,他们估计都到西南了。
李良耸肩,把剑插回腰间,“能有什么法子,走一步算一步吧,天还不亮,要不再睡会儿?”
魏忠拂袖,丢脸丢到家了,哪儿还睡得着。
公鸡打鸣后声音就没消过,一轮接着一轮啼鸣,吵得少爷们烦不胜烦,而且自从带了群活鸡活鸭上路,鼻尖似乎总萦绕着股臭味,这种臭味,随着天气炎热愈发浓烈,梁冲受不了了,让小厮把马车赶到队伍最后,离得越远越好。
味道淡了些,可吹风的话仍会吹来那股味道,李良和魏忠骑马在最前还好些,最末的少爷们不干了,味道又臭又重,太难闻了,他们难受得吐了好几回,别无他法,只得派人将鸡鸭全杀了,把马车里里外外清洗遍,还是买杀死的鸡鸭带上路。
接下来没起什么风波,总算消停了,白天赶路,夜里休息,总算有点办皇差的样子了,可没让李良和魏忠把心落回实处呢,又闹起来了。
这人啊,禁不住夸,一夸准出事。
这回闹事的是秦落,输了钱,他怀疑顾越泽出老千,要顾越泽还钱,小厮禀告李良问李良拿主意,李良头疼,扶额道,“这种事我哪好出面,他们自己要赌的,输了怪不得别人。”
赌博啊,肯定有输有赢,路上没听他们闹,估计秦落使性子,不怪他不多想,赌博本就犯法,他身为礼部侍郎哪儿好插手此事。
直到接下来接二连三有小厮来找他告状,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少爷们,输得精光。
他和魏忠仔细琢磨番后,还是决定不管,说顾越泽出老千,他们没有证据乱占队回京要被长宁侯府那位记恨上的,两不相帮,随他们怎么办。
少爷们知道二人态度后,个个神情沮丧,要知道,离京时,除了账房支的银子,他们母亲祖母私底下还贴补许多,几千两银票,没到西南部落呢全输没了,接下来的日子可怎么办啊。
他们慌了,不敢再和顾越泽凑堆,否则连玉佩衣服都搭进去了,及时止损,少输当赢,看着顾越泽就往角落里躲,怕管不住手,越输越多。
但也有些人不信邪,以为自己能赢回来,继续找顾越泽掷骰子,结果惨败,连欠条都写上了。
陆宇是吃过顾家欠条的亏的,一早顾越泽说掷骰子他就没答应,拉着郭少安和李冠不准他们去,郭家小姐是他将来嫂嫂,再不喜欢,都不得不为郭少安打算,好在郭少安识趣,不往那边凑,至于李冠,从小就跟着他,唯他是从,他不会把人往火坑里推。
李冠坐在马车里,说起赌博之事,少不得想起上回被顾越流敲诈的银钱,忿忿道,“顾家人狡猾,等着吧,秦少爷写的欠条落到顾家人手里,回京后得翻几番,好戏在后头。”
他和陆宇是吃过这个亏的,可惜秦落不当回事。
陆宇撩起帘子,望着两道倒退的风景,声音沉沉,“欠的越多越好,等着看,我不信顾越泽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逃过一劫。”
去年皇上看在顾侯爷在边关出生入死而不追究,今年呢?
他计上心来,凑到李冠耳朵边,小声叮嘱他几句,李冠听得阴阴笑了起来,“你放心,这件事,梁少爷会做得很好的。”
就在顾越流数钱数到手软的时候,十几封信快马加鞭到了京城,夕阳笼罩,红光漫天,夫人们几乎同时收到儿子的信,说长宁侯府少爷逼着他们赌钱,如今输得身无分文,甚至还写了欠条,日子凄苦,求家里送些银钱去。
夫人们震惊不已,儿子从小捧在手心,没吃过苦,没受过累,头回出门,她们备了足够多的钱,寻常人家一辈子都花不完,才多久的功夫,全输了?一定是长宁侯府使了奸计。
叫门房备马车,赶着夕阳的余晖出了门,几经串门询问,好些夫人都收到儿子来信,内容千篇一律,都是输了钱问家里拿钱的。
长宁侯府真是欺人太甚,几位夫人嘀嘀咕咕一通合计后,决定同仇敌忾,和长宁侯府鱼死网破,仗着人多欺负她们儿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故意将风声放到御史台,翌日早朝,几位御史同出,弹劾顾越泽枉顾律法,聚众赌博。
顾泊远不清楚事实,顾越泽他们离京后就没消息回来,府里难得清净,夏姜芙的心思除了两个儿子就是在他身上,夫妻二人如蜜里调油,回到年轻时候,他不会问夏姜芙顾越泽他们的消息。
若夏姜芙挂念儿子,心绪不佳,遭罪的是他,他才不会那么傻。
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下了早朝,他一脸阴沉的回府,顾越皎去了衙门,顾越涵去了云生院,院子没人,管家追在他身后,见他脸色不好,心下惴惴。
园中百花齐放,暗香浮动,他嗅了嗅鼻子,要夫人在,肯定是要停下欣赏番的,和侯爷聊几句,就把侯爷的怒气消了,可惜,眼下夫人不在。
“让向冬带人把三少爷接回来,他要是反抗,直接绑了。”进了书房,顾泊远翻开本公文,是东瀛边境的探子送来的,压在他书桌上有几天的,他还没回复,顾越泽回京正好,找着事情做了。
管家打了个激灵,眼神不敢乱晃,迟疑道,“夫人去了云生院,要不要知会她?”
夏姜芙是护犊子,顾泊远贸然把人抓回来,夏姜芙那关不好过,管家几十岁了,府里谁说了算心里还是有数的。
顾泊远摩挲着公文,眉目深沉,管家自知多言,敛目低垂,“老奴这就去办。”
战战巍巍退到门口,只听身后传来声叹息,“罢了,这事我先与夫人商量后再作打算。”
管家顿了顿,直觉松了口气,“是。”
他不知顾越泽犯了什么错,但能不能逃过一劫,端看夫人有多大的能耐了,公文写了什么他不知,但压在书房的,除了边境之事就没其他,顾越泽要去边关,夫人还不得把房子拆了啊。
他退出书房,迎面碰上位丫鬟,耳朵上的一对桃花形耳坠分外惹眼,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个时辰还在府里晃悠的,怕是寿安院的人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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