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刃离得远了,只是轻轻擦破了唐未济喉咙处的一层皮,唐未济却骤然感觉到灵魂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疼痛,那种剧痛感让他连惨嚎都惨嚎不出来,甚至觉得自己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两个人,像是被人打碎了又重新揉在一起,脑子胀痛,太阳穴“突突突”地不断跳动,额头青筋好似蚯蚓一般鼓胀着。
若不是玄武心盾在最后关头挡住了那阴冷邪恶的气息,只怕唐未济会在这一瞬间崩溃。
仅仅只是擦破一层皮便有这样的威能,形成这短刃的秘法必然可怕到极致。
不巧的是,唐未济在玄武营没有白呆,他恰巧知道这种秘法。
他取出阴符盏,以其中蕴藏的水道真意逼退了天心,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你竟然修炼鬼灭刃这等禁忌之术,传你玄武秘法的人不曾与你说过,这种恶毒的秘法不可向着人族使用?”
天心揶揄地看着他,“我何时朝人族使用?”他换了副面孔,恶狠狠道:“你算人族?”
他话音刚落,再次欺身而来,浑身披着金色甲胄,甲胄之下是黄豆大小的密密麻麻的墨色鳞片,他一掌向着唐未济的脖子抓过来。
唐未济偏过脑袋,却又被一拳砸在他的眉心。唐未济如遭雷亟,往后仰去,鬼灭刃在天心的手中如同一根牙签一般大小,却被他用得极其灵巧,轻轻一转已经向着唐未济的眼睛刺过去。
唐未济咬着牙,手中雪流剑高高竖起,无数冰晶潮汐飞速涌动,化作一个“封”字。
天心的动作与表情在瞬间被定格,唐未济一连两拳砸在天心的手腕上,砸开他的手掌,欺身上前,雪流剑笔直刺向天心的腹部。
甲胄再亮金光,无数光纹流转之间,雪流剑只刺入半分便停了下来。
唐未济大喝了一声,再加了一把力气,雪流剑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内推进。
天都大阵不愧是天都大阵,从开战到现在,给唐未济带来最大麻烦的就是它。什么鬼灭刃也就算了,这天都大阵让唐未济根本都伤不了天心,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
天心动弹不得,却似乎一点也不着急。雪流剑才刚刚刺入天心的腹部不到一寸,他便恢复了行动的自由。
“啪!”只听一声轻响,只一眨眼的工夫,唐未济便觉得自己高高飞了起来,而后被重重砸在地上。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唐未济觉得自己浑身都散了架。
痛!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痛让唐未济连动都不想再动一下。
天心好整以暇看着他,就像是猫戏老鼠,根本就是在耍弄他而已,“你以为你会是我的对手?从始至终,你不过是我的替身罢了,还想主客倒置?来,我再给你三次机会,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唐未济深吸了一口气,左手在胸前抹过,雪流剑一转已经到了左手中,右手往上狠狠一拉,一道火红色的充斥着暴虐气息的爪痕出现在了天心眼前。
“这便是朱雀爪?”天心依旧不躲,只一拳砸过去,只听一阵“噼啪”作响,那金色甲胄所蕴藏的能量被飞速消耗,那些阵纹不断断裂。
然而朱雀爪所拥有的力量终究不能与天都大阵相抗衡,只听一声脆响,半空中似乎传来一声哀鸣,那朱雀爪崩碎成了漫天的金红色火焰。
“一次。”天心眯着眼睛,戏弄地看着唐未济。
唐未济不言不语,左手一挥,无数阵印被甩了出来,他在阵印中不断闪烁,瞬间到了天心的身后。
他大喝一声,雷霆之枪被他握在手中,刺向天心的腰眼。
天心却动都不动,与朱雀爪比起来,雷霆之枪的威力又能算得了什么,这种三元境的攻势连他的防御都破不了,更别说这天都大阵所化的甲胄了。
果然,不管是雷霆之枪还是冰霜之门亦或者是其他的阵印,最终给天心带来的只有一些天都大阵所化甲胄的消耗,根本不能给他带来任何伤害。
唐未济突然后撤,天心看着自己身上薄薄的一层金色甲胄,挑起嘴角竖起第二根手指头。
唐未济却只是看着他,不再动手。
“怎么,这么快就放弃了?我听说你可是最擅长持久作战的,你的七星引命灯呢?你的强横体魄呢?都不准备动用了?”天心满是讥讽地奚落着他,“原来堂堂少游侯不过就这么点本事啊,也就够给我挠痒痒而已。”
“若不是天都大阵,你算什么。”唐未济冷冷道。
“是啊。”天心摊开手,“你说的没错,不过成王败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会是给自己的失败找借口的懦夫。”
他伸出手轻轻一挥,天空中再坠落一道金光,方才还仅仅只剩薄薄一层的金色甲胄一下子恢复了原样,甚至比之前更加厚重。
“给了你机会你不珍惜,这可怪不得我了。”天心轻轻一抖鬼灭刃,那巴掌大小的鬼灭刃骤然间变大了数十倍。
他持刀往唐未济这里走过来,唐未济却突然道:“我若是你,现在最好呆在原地。”
“打不过,吓唬我?”天心眯着眼睛看着他。
唐未济笑了笑,“你方才说的时候,忘了说一样手段。”
“手段?”天心的面色变了变。
“你既然知道我是火凤遗骨,如何不知道我的涅槃之火?”唐未济伸出手掌,手中一朵涅槃之火静静燃烧。
天心面色逐渐变了,他看向自己的腹部——在方才唐未济雪流剑刺入的地方,一朵涅槃之火幽幽燃烧,不死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