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说完我换好皮鞋,而她还在躺椅里窝着。
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可惜这美人皮囊,装的却是个奇葩。
我无端思忖,可下一瞬,天旋地转——
再醒时,扑鼻而来的是股腥臭,熏得我涕泪横流,胃里酸液打着旋地上涌。
我被绑着,手脚被固定住,嘴里还堵着块布。
“你知道人类中,叫冯杜文的吗?”
这是开场白。
我勉强睁眼,她戴着口罩,居高临下地讲,“他死时,要求被制成标本,和他所爱的宠物一起,作为尸体一具永久陈列。”
在她的背后,我看到一尊半身像,底座上是锈金的字,写着不知何国的语。
“但,有鉴于我讨厌猫狗,是没这种愿望的,对这些动物来讲是种幸事。”她边说,推来一尊像是盆栽的物件,被布蒙着。随它靠近,那股臭愈发熏人。
“对你们就不是了,因为我,”她掀起那张布,“喜欢人。”
“我喜欢的东西,就习惯好生地收起来,像这样的——”
我胃内的残羹剩饭,都混做酸浆一股脑地涌进嘴,再被那块布拦住,就都顺鼻腔淌出,再全洒在腿上。
那盆里栽的不是植物,而是人,活着、在呼吸,能哭的男人!
这男人嘴张得极大,像条搁浅的鱼,我能看到这人喉管在颤抖,唇角都快被他扯裂,可就是发不出声来。
他就这样无声地在喊。
“要把他照顾好可费劲了,他太好动。”她温柔地逗弄起这男人的喉结,“我只能把他用铁丝固定好,亲爱的,疼吧。”
这男人痛苦地扭着手,我才望见,他那层薄得像窗纸的肤层下,是根根管状的短棍,还有铁丝,似缝线般地,把它与骨和皮都固在一处。
此外,他嘴里、鼻和耳的孔洞,甚至眼角处,都插着粗细不均的输液管,打进浆黄色的什么液体——
“这是福尔马林和葡萄糖,啊,还加过我才给他煲的汤。”她指着那袋液体,幸福地说,“看,他吃得多开心。”
这女人疯了。
那男人还在不住地喊,凝做团块的痰浆簌簌地自他大张的嘴里迸出,洒得到处都是。
“唔......唔......”
我发狂一般地也喊起来,她却始终温柔地看着我。
“好了,乖,安静些,来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家。”她说罢,端来和“栽”那男人的相仿的一块盆。
“唔......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