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天真是糟透了,可当她越过屏风,看见冒着热气的大浴桶时,顿时心里就暖和起来。
原来巧儿早已把洗澡水为她准备好了。
她三下五除二褪去粘在身上的湿衣服,恨不得一下子就跳进浴桶里去。一只腿刚接触到热水时,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腿底直往周身窜。
“哇,舒服!”她感叹一声,飞快地跨了进去。
脚底触到软绵绵的东西时,她疑惑了一下。
这是什么东西?
正在猜测着,脚底的东西却突然一动,她脚下一滑,然后,一颗人头从水里冒了出来。
“啊!”云七夕惊叫一声,来不及跳出浴桶,只好一下子缩进了水里。
“七夕,怎么了?”敲门声夹杂着单景炎担忧的询问。
云七夕盯着单连城滴着水的脑袋,惊得下巴都差点掉出来了。
“没,没事,我就是突然看到了一只……癞蛤蟆。”
显然,癞蛤蟆三个字令这位爷十分不满,单连城眉头拧得很紧。
“没事了,我在洗澡,你先走吧。”云七夕对单景炎喊话。
“那,那好吧。”听单景炎这语气,他原来是不准备马上离开的,但她在洗澡这句话让他有些尴尬了。
听见脚步声远离,云七夕才瞪着眼前的人道,“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单连城坐直了一些,露出他精壮的上半身,两只手臂悠闲地搭在浴桶边上,盯着她紧张兮兮的样子,淡淡道,“这是爷的房间,爷不在这里在哪里?”
云七夕只露着一颗头,看着水流从他结实的肌硬流下,想着他起先抱着别的女人离开的情景,她忍下了流口水的冲动,冷哼道,“你不是应该在……青黎的房间吗?”
“……”
“你不是应该喂她吃药,哄她睡觉,安慰她受伤的心灵吗?”
“……”
单连城薄唇微抿,没有回答,淡然的目光盯着她,像是已经将她看穿。而云七夕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太酸。
“你,你不要误会。”她补了一句。
“误会什么?”单连城饶有兴致地问道。
误会她在吃醋!云七夕在心里说。
浴桶空间有限,单连城又身长腿长的,虽然从水面看来,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但实际上水下,两人双腿交错,早已是肌肉相擦。云七夕尽力缩着腿,让两人接触到的面积可以小一点。
这种情况虽不是第一次,在望岳山庄的温泉里已经有过一次,可那温泉面积够大,不像现在这般近的距离,彼此的每一个表情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喂,一桶不能容二人。”云七夕提出严正抗议。
单连城淡淡勾唇,点头表示赞同,却仍是一副悠闲享受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要让位的意思。
“那你还不走?”这货向来聪明,偏偏有时愚钝得可恨。
“先来后到!”单连城慢条斯理地说道。
云七夕竟被噎住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让她赤条条地在他眼前站起来,这怎么可能?
云七夕咽了咽唾沫,决定好好与这位爷谈谈。
“晋王爷,你是不是应该有绅士风度一点。”
经她这么一说,单连城似是恍然大悟似地,缓缓点头。
就在云七夕心中大喜,以为他要起身让位,顺便可以欣赏童子鸡时,却只听他道,“那就让你一半儿的位置好了。”
这语气就好像他是那施恩的上帝似的。
“你,你不要脸!”云七夕瞪圆了眼睛。
单连城竟然轻轻笑了起来,“昨夜是谁缠着爷说春宵一刻值千金的?”
云七夕的脸腾地红了,她说过吗?说过吗?她在这方面一向是有贼心没贼胆,不过这倒是能说明,酒后真的可以壮胆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就听得单连城又道,“更何况,你已经是爷的人了,共浴有何不可?”
“才不是!”云七夕想也没想就反驳出口。
“是吗?”单连城眯起了眼睛。
云七夕咬着唇不说话了,此刻就算她说一千遍不是,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了,喜帕上的红已经说明了一切。更何况哪有女人在洞房过后,嚷嚷着自己还是处女的,这岂不是给自己丢人?
眼睛瞄向单连城搭在桶边的手,云七夕伸出手轻轻掰开他微微拳着的手指,发现他右手食指指腹上果然有一道刀伤。
云七夕心里一热,嘴上却是嘟囔着,“谁要你自作聪明的?”
她正准备收回手,谁知他手臂往前一伸,就将她的手抓住。
湿滑的手握在一起的感觉很特别,就仿佛在一瞬间调动了周身所有敏感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