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但是男人不就是,比较,唔,对情绪察觉的不如女人敏锐吗?”夏蒹回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些小说和影视剧,“若是他知道,还眼睁睁看着怀了自己孩子的妾室被正妻杀死,那也太……”夏蒹绞尽脑汁想着措辞,“那也太恶毒了吧?”
“若他就是这般恶毒呢?”裴观烛偏过头,墨发寸寸缕缕悬落而下,“夏蒹,我从不认这世上有真正的所谓男女之分,男子察觉情绪不敌女子敏锐?女子恶毒,男子便光明磊落?皆是笑话罢了,我只信人心,而人心本身便是这世上最为复杂的东西。”
夏蒹皱紧眉。
裴观烛说的是对。
但她思考之余,又有些想不明白为何平日里一向话少的裴观烛,会单单只是因为这个,便与她说这样多话。
就好像他面上表情温柔淡漠,其实内心在不自觉的十分抵触夏蒹方才从一些影视剧里得到的,所谓“经验”。
但偏偏,夏蒹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去安抚他,虽然她知道裴观烛也不需要,裴观烛这个人,永远不需要你说什么漂亮话,他根本不会听,也根本不会信。
想来,也是因他信人心险恶,自私,他只信人心卑劣,难猜亦难懂。
“晚明,”夏蒹微微呼出一口气,“你的乳名,是谁给你取得啊?”
少年看过去,兴许是觉得她话语转换过快,漆黑瞳仁儿盯着她看了两三秒,才开口道,“我父亲。”
“这名字有何含义吗?”
“嗯,”
雨声渐大,噼里啪啦砸到马车顶上,天色极为阴沉,从外吹进雨风,宫灯一晃,搅得少年漆黑瞳仁儿好似也散下一片极为暗淡的波涛。
“心若明镜,眼如镜池,仅此而已,并无太大含义。”
心若明镜,眼如镜池。
这话,尤其是前一句,夏蒹印象里好像一直都是形容那种极为坦荡,心无杂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