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仁慈,没有当场杀了他,让他们暂时将他押起来。二爷不杀他泄恨,是知道杀了人也无济于事,便只让他们看好人。
可他们这些手下的可就没二爷这么好的脾气了。
主子吩咐过了不能打,那骂总行了吧?
不少人走过路过关押李溯道的柴房,都明里暗里地嘲讽几句,就算不会说话的也怒哼了一声。
他们这些人一直跟随二爷,想起二爷这么久以来做的事情都被这个人毁了,还有可能让二爷搭上性命之危,他们就气得跳脚。
宅子这边,赴白亲自守在了柔兰的小院子外头。
他们没对小满怎么样,钱婆婆也已经回来了,得知了事情,现在正和小满待在一起。
许是太久都没有消息传来,途中小满来过两回,都是来问柔兰的事情。
“姑娘会不会有危险?为什么这么久了姑娘还是没出来?”
赴白守在门口,闻言老脸一红,也只能绷着脸冷道:“柔兰能有什么事情?和二爷待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小满不理解地扭着衣袖,“那二爷为什么不带我们姑娘出来,他们一直在房里不嫌闷的慌吗?”
说这话的时候,小满是真的很忐忑。
那可是祝二爷哎,前一段日子隔壁的陈丫还在和她唠叨祝二爷,幻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祝二爷一面这辈子就值了,所以,祝二爷在她心里已经成了神仙一样的人物。
可昨晚灯节、还有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好像活在了梦里……她居然见到祝二爷了?
而且看这模样,祝二爷和自家姑娘的关系好像不浅。
还有,姑娘原来也叫柔兰啊……
小满想着,十分好奇,头就往里探,被赴白赶忙拦下来,“你干什么?年纪轻轻一小姑娘怎么这么不害臊!”
“啊?”小满目光疑惑。
又犹豫着道:“可是钱婆婆让我来看看姑娘怎么样……”
赴白瞪着眼睛道:“她很好,你们别担心了,有二爷在她不会出事的!”顿了顿,又道,“柔兰可是二爷亲口说过的夫人,以后你就别一口一个姑娘了,再过不久,就得改口叫祝二夫人!”
“哦,夫妻啊?”
小满仔细地想了一会儿,灵光一现,“那姑娘和二爷是不是在做夫妻间的事情?”
赴白狠狠一噎,脸皮子涨红,“你、你一个姑娘家……”
“那我回去了。”小满点点头回去了。
留赴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站着。
站在赴白对面的小厮指着他哈哈笑道:“赴白,你也会害羞啊?”
“我呸!”赴白板着脸道,“守好你的门!”
许是因为平日大伙儿都玩的好,那小厮也不怕赴白,嘿嘿笑道:“赴白,你什么时候也敢对松萝姐这样说话,我才服你!”
话才说完,见赴白瞪过来,那小厮连忙冲他道:“昨日在府里的时候,松萝姐过来二爷的院子了,我还以为她是有事要找二爷,谁知道是来找你的……”
赴白怒容顿收,好奇追问道:“找我做什么?”
那小厮耸了耸肩,没脸没皮地笑着,也不说话。
赴白笑容消失,悻悻道:“不说算了。”
“哎呀,这些事情不得你自己去问才痛快,赴白,要我说啊,喜欢人家姑娘也不能这么不主动……”小厮语重心长地说完,见赴白又瞪眼看他,赶紧转移话题。
那小厮看了看天色,问道:“都这么晚了,二爷还没出来?”
赴白哼了声,“等着吧,反正不急。”
“最近这段时间风波不断,可能也只有今日能这样安安稳稳地待着了。”
柔兰是被外头说话的声音叫起来的。
屋外那似乎是小满的声音,在和另一个女子说话。
“我要进去看我家姑娘,就看一眼也不行吗?”
另一道谨守规矩的声音道:“姑娘还没起,二爷离开之前说了,要等姑娘自己睡醒了才可以进去。”
“……那好吧。”
因为窗子关着,屋里的光线并不刺眼。
时辰不早了,她睡了很久。
床帐里已经没有人了,二爷不在,可那种他惯用的沉水香的味道却萦绕在空气中,她整个人都被这种味道笼罩了,沉水香浓得甚至盖过了她自己身上原本的熏香。
这种味道带着记忆,她现在只要稍微一提起,眼前便能浮起昨日荒唐的画面。
她昨晚很困,又哭过,几乎是快天亮了祝辞才放她睡去。
这一觉沉沉地睡到了现在。
柔兰紧攥着被褥,伸出一只脚勾回了掉在地上的衣裳,忍着疼痛慢吞吞地穿好了,才终于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