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完。”祝韫摇摇头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祝延说到底,好也是祝家最看重的小辈,祝衫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成命根子一样,这件事情一出,祝家人绝对豁了命去救,被太子扣押,没什么用。”
“这些有二爷在,都好解决,只是,二爷他……”丫鬟说着,担忧地瞧了眼屋子那边。
冷风把落叶吹到祝韫腿上,他伸手拂开,“那丫头不是来了吗?”
丫鬟一愣,明白之后,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祝韫转着轮椅,淡淡道:“没我们的事情了,回去吧。”
这边。
屋子外面,赴白把几个大夫送走,回来时看见她,眼前一亮,张口就要喊夫人。
柔兰咬唇道:“不许叫我夫人,你家二爷瞒着我那么多事情,他什么时候娶我了,你们就占便宜叫夫人?”
赴白赧然笑笑。
“他人呢?”柔兰说着,攥紧手,“是不是在里面。”
赴白看了看她,“柔兰,二爷……”
柔兰攥住手,眼眶泛红地瞪着他:“那些大夫怎么回事?”
赴白见她眼里含泪,紧张地道:“没事的,二爷就是受了伤,修养几日就好了。”
“只是……”
赴白低下头,又看看她道,“大夫说,二爷伤在心口,情况危险……”
话还没说完,面前那道纤薄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岚香也想跟着进去,被赴白拦住。
屋门大敞着,里头空气中漂浮着幽淡的沉水香,柔兰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
可此时那似有若无侵入鼻尖的香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与苦涩的药味。
柔兰走到榻边,便见男人闭眸躺在床上。
他的眉眼她见过无数次,温润如玉,俊美无俦,那双眼睛风流又冷漠,她最怕他沉着眼看她的模样,让她心底滋生出点点战栗。
男人只着寝衣,伤口已经被包扎过,纯白衣襟上血迹洇出,看着瘆人。
虽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却仍能教人不敢直视。
小姑娘看着他,眼眶又红了,声音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咬牙道:“臭男人。”
若不是看他这副快要死了的模样,她恨不得现在就拿把刀子捅下去了!
她越想,就越是生气,一边掉眼泪,一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个男人,拿捏人心掌控一切。昨日才把她折腾得要死要活的,让她想狠狠打他发泄回来,可今日,却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他明摆着就是想让她下不了手吧,他就是打着让她心疼的主意,让她知道他是为了帮她对付庆王,平反顾家的案子才变成这样,才好让她心里愧疚,就不找他算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