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武艺,绝不可能是世人所知的花架子,能简简单单接住如此一拳,许朝元自问生平罕见。
若想习得如此武艺,其中的艰辛常人难想,身为皇子的北王则要舍弃更多,过人的毅力和付出,远超常人百倍不止......
武艺超绝,当真是名副其实!
一招而知真假。
先前的怒火消散大半,许朝元唯有满心的敬佩,也不在意他人眼光,收力撤回右拳,即刻低头做礼。
“殿下武艺高超,末将认输了!”
此言一出,武场瞬间哗然!
紧张注目的众人神色各异,有人满腹猜疑,有人满眼震撼,也有人一脸呆滞,没人想到竟会是如此结局。
直到此刻,所有人还在为刚才的猛然一招心跳不已,迟迟没回过神来。
见到许朝元坦荡认输,秦风含笑点头。
“许将军过谦,既然如此,王勋等人运送矿盐之事,今后可有疑问?”
行伍之人多性情耿直,看似粗犷实则多男儿热血,在将士眼中强者为尊,以武服人便是亘古不变的准则。
许朝元闻声抬头。
眼中的敬佩浮现,沉吟几息过后,语气稍显平和,却是继续婉拒出声。
“殿下,末将以为,我等军士当以军务为重,那毒盐取之无用,此时断不可取。”
秦风有些哭笑不得。
经由这番话,他总算彻底领教了许朝元的执拗,也有些理解,为何如此厉害的武将,从军多年只是个小小的六品统领。
普天之下,能犟得过许朝元的人恐怕就不存在。
眼见多说无益,秦风只得大手一挥,身后的家丁立即抬来了木箱,打开铁索,白花花的银锭光芒四溢,闪得许朝元眉头微皱。
“殿下......这是何意?”
秦风轻笑注目。
“许将军,这些银子,正是由矿盐得来,本王以军士运送矿盐,有私欲不假,也有公理之心,欲为众将士,为邺城百姓谋得生路。”
“如此说来,你还觉得运送矿盐是无用之举吗?”
许朝元惊得突然呆立。
难以置信地看着大箱银锭,忍着心中的热烈,只觉得殿下在说笑言,可抬头瞥见陈默一脸怨气目光投来,就好像他自己犯了天大的错。
似乎,确有其事......?
毒盐很值钱?!
震动之间,许朝元的脑海里响起了王勋的支吾解释。
‘殿下有大事托付,末将不敢推辞,若是耽误一日,便有数百两银子飞走......’
本以为这话不过是王勋的托辞,如今看来,好像竟是真事,早知如此,王勋何不如实道来,害得自己险些误了大事!
这混小子!
短暂回想之下,许朝元又愧又气,猛然回头望去,只见王勋一脸赔笑的心虚模样,更是将他气得脸色涨红,络腮胡子吹得直发颤!
余光之中,百十号兄弟早已被白花花的银子所吸引,双眼都有些发直,破旧的鞋子无比碍眼,看得人心中刺痛。
军士也是人。
大家有保家卫国之心不假,也能凑合着破旧甲兵死守,可邺城穷困多时,王府又曾被宋千秋所掌,月俸欠了半年有余,所有人肚子里早就没了油水。
而普通军士卖命报国,随时有可能身死他乡,月俸不过区区一两白银而已!
此刻见到足足数百两银钱,巨大的震撼蔓延在所有人心中,最原始的渴望尽数爆发,口水都忍不住吞咽连连,比见到美娇娘还要激动。
许朝元眼中刺痛酸涩,羞愧和自责顷刻湮没了一切,转身低头深深抱拳,咬着牙低声进言。
“殿下恕罪,末将......末将知错......末将愿承担一切罪责,此刻厚颜相求,还望殿下不计前嫌,赐予众将士些许俸银,以表众人护城之忠......”
“若能如此,末将虽死无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