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言辞谨慎,神色恭敬无比地做礼相问。
“殿下,恕草民斗胆一问,新生意又是.......?”
听闻这话,秦风本不愿意应声。
奈何见到这青年浑身风尘,为了盐业日夜操劳,又能力排众议听命行事,可谓对自己忠心耿耿,哪怕有利益牵扯,那份日渐牢固的忠诚也是肉眼可见......
感念之下,秦风也就随口应了一声,也好给予对方几分安定。
“新生意便是酒。”
“这几日你且修整一番,与西域商队约定新盐买卖,相关事宜明细都得考虑得当,如无意外,大概下月便可去往凉州城开设酒坊。”
竟然只需月余,就能去往凉州开设酒坊,这产酒的效率确实不凡,既是殿下看重的美酒,想必绝不会比新盐品质逊色,到时必将引起一番新的轰动。
到那时,凉州城的商贾们听闻邺城美酒之名,又会是何等神色?
想必定然是分外精彩!
听闻着殿下的沉声之令,陈默思绪纷飞,心头感到了无比的振奋,对于将来期待不已,几乎已经能看见财源滚滚。
而殿下能将如此大事坦率道来,对他可谓是信任有加。
陈默自知身份低微,他不过是个商贾,能与皇裔共处一室已是莫大的荣幸,如今共事得利每日心中自豪,又被这般信任,只觉得心中感怀难平。
激动之下,陈默脸色都有些涨红,连忙深躬做礼!
“殿下......草民定为殿下鞠躬尽瘁!”
见此动情做礼,秦风已经知道不用再多言语,轻轻点头,就屏退了来人,好让这位历经劳苦的青年好好休息,也好准备酿酒的事宜。
待到大厅再无旁人。
秦风正欲向着王勋吩咐出声,又见那憨憨一脸异色,似乎有几分动容,就像个沉思的木头,不禁莞尔一笑。
“何事令你这般在意?”
王勋闻言才被惊醒,立刻应声做礼。
“殿下,末将本以为商贾都是奸狡小人,没想到陈公子竟也懂忠义,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这话说得秦风满头黑线。
实在是没想到啊,古代的地位鄙视链竟然这么离谱,连一个铁憨憨都能在潜意识里鄙视商人?
拜托......
人家陈默长相清秀,言谈斯文,脑子也好使,除了出身名义上不怎么好听,哪点不如一个糙汉子?
秦风嘴角一抽,也懒得多做吐槽。
在这个时代,儒家风气盛行,世人皆知士农工商,商人向来就被冠以投机之名,但凡从商之人,自然而然地就带上了奸诈的职业歧视标签。
这是难以改变的陈旧观念,也是客观存在的现状。
秦风知道三言两语难有改变,只能无奈地笑着应声。
“王勋,你且记好了,但凡我大玄子民,以自身劳力过活,都是响当当的汉子,绝无三六九等之分。”
这话听得王勋眼中呆滞,好像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足足过了好久,才似乎很有感悟地郑重抱拳道:“殿下所言极是,属下受教了!”
在王勋听来,如此切实的言语更为亲切,也胜过了恩师教导的先贤之言,哪怕听起来令人难以置信,却有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悄声蔓延。
小小插曲过后。
秦风向着王勋讲述起了酿酒的过程,以初步的制曲最为关键,脑海中的各种细节毫无遗漏地讲述下来,王勋听得眼中放光,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难得的,他生平第一次没有照令死记,而是确实领会了其中的道理,就好像榆木脑袋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