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成为了御史,天路方可再开,将来卸任御史回到京都,还有极远的仕途可言,为官者若不踏入京都,注定一生平平啊。
如今宋雨才上门求见,必是为了新盐,若能真的将那神奇的新盐推行,甚至拿到配方上交朝廷,巡盐御史之职也有极大的希望。
不得不说,这是绝望中的一丝曙光,哪怕有些灰暗。
宋雨才声名狼藉,身后又有宋家撑腰,能登门求见,绝不可能是为了小事,贿赂官员的传闻不在少数,今日或许有难以启齿的黑幕!
若是真的答应宋雨才的条件,即便真的做到了政绩,从未获得三品巡盐御史之职,将来再返京都,如何挺起胸膛大谈为国效命,又有何面目再见姜太傅?
坚持原则还是妥协于现实......
天人交战的心内杂乱无比,短短的数十步里,胡维宣走得很稳,熟悉的自家客厅就在眼前,却让他感到好像当年亲临天玄殿,心跳根本无法平复。
深呼了一口,胡维宣才神色平静地踏入其中。
端坐的宋雨才闻声即刻起身,回头望见盐运使大人,脸上带着无比谦和的虚伪笑意做礼问候,身旁静立的钱大海更是谄媚。
“拜见胡大人,在下对您的声名仰慕已久,今日承蒙大人赏光接见,实在荣幸之至。”
“草民钱大海,拜见盐运使大人!”
两人近前做礼,脸上的笑意分外浓厚,再配合着价值不菲的华服玉饰,实在俗气到了一定程度,胡维宣一眼就感到了些许厌烦。
出于文人的礼节,他才点头应声,大步上前落于主座之上。
“宋员外客气了,请坐。”
借着落座的一瞬,胡维宣就看到了宋雨才手边桌上放着的礼盒,心中猜想落实九成,却是不露痕迹,沉声如常地问询起来。
“宋员外,本官与你并无私交,常年也未有走动,何以今日突然登门?”
宋雨才笑意浓厚,同样面无异色地做礼应声。
“启禀大人,在下早知大人为官清廉不喜他人叨扰,所以敬仰万分,也一直未敢擅自登门。”
“今日前来,却是有天大的冤情,此事只能由大人您主持公道啊!”
冤情?
整个凉州城,谁都可能有冤情,唯独宋雨才这个所谓的首富不可能有,这话实在是厚颜无耻。
不出所料,此人肯定包藏祸心,准备借用管家之名刁难平民。
如此为富不仁的恶徒,果然不能共处一室,既是如此,那所谓的仕途就此断绝也罢,免得污了一生清名!
胡维宣轻抚寸须,心头一阵冷笑,面容冷冽了几分注目而去。
“连宋员外都有冤情,此事还真是稀奇,你且说来听听,若是属实,本官定当秉公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