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听得面露惶恐,连连做礼应声。
直到走出侧院,老管家还觉得心中惊疑,老爷突然要大半寿宴也算情有可原,毕竟年岁所至,也是难得的喜事。
可一向潇洒度日的少爷,往来和老爷常有争执,今日怎得突然兴致相投,都好像很是期待将来的寿宴。
“这算个什么说法......?”
疑惑呢喃,老管家只觉得事出古怪,奈何身有重任,也就并未多想,即刻带着文人门客忙碌了起来,书写着明日送往各处的请柬。
而在侧院主室之内,囤积了几十斤美酒的薛奉年满眼兴奋,他的寿礼,必将是那日的重头戏,也一定能让老爹体会到酒中乐趣,不再对他管教严苛。
清早。
一青一素两顶软轿踏出唐家府门,向着凉州城南而去,昏暗的上街齐现唐家父女坐轿,无疑是一道令人惊异的景观。
要是有认识的百姓在旁,肯定有是一番热议,保不齐晚上就成了一阵饭后谈资,勾起了那些对唐小姐牵挂的少年心绪。
可惜,眼下才五更天,一路自唐府而来,哪怕到了商铺极多的南城,沿路也没见几个人影。
如今正是睡梦香甜的时候,哪怕已经处于节气变长的夏日,天色也还未彻底放亮,除了挑夫和脚力这种靠苦力找活路的穷苦人,几乎没人这么早就起身。
在这么早的时辰,唐运德和女儿先后乘轿而来,就是为了面见陈默,与宋雨才一争高下的决心彰显无疑。
只是坐于软轿之上,越是靠近南城酒坊,唐映蓉就越感到压力不小,新盐的争斗即将展开,复杂的身世突然得知,更被赋予了唐家家主的身份,重重事件相继叠加,年仅十七岁的唐映蓉已经足够出众,却也感到了几分吃力。
悄声拿出还未启封的舒心,唐映蓉的脑海里浮现出那道身影,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神色变得坚定了几分。
她要为唐家,也为自己播出一条生路,绝不让人看轻!
等待软轿停在空旷的路旁,父女二人相继下轿,望着女儿决绝的神色,唐运德有种年月不饶人的感慨,同时也有几分心疼。
他的女儿,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可是命运使然,太过优秀就只能独自前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古人之言在此刻令他颇有感触。
若是蓉儿并无这才的惊艳之才,若是蓉儿是男儿身,或许一切都将是另一番局面,可既然事已至此,唐运德也绝不会瞻前顾后。
他确实老了,也不至于连女儿的心气都不如,决定好了父女共同应对,就必不可能动摇,哪怕希望渺茫,也唯有尽力一试!
此行,大概率是难有收获的,无论如何做想,仅凭邺城而来的商贾,根本无力做到扭转乾坤。
历经多年沉浮磨砺,唐运德到底是多了处事的经验,一夜未睡早已看透了结局,只是见到女儿神色坚定,也就不再多言,径直向着紧闭的店门而去。
不需他出口,紧随的老管家已经扣响了邺城酒坊的店门。
“咚咚!咚咚!”
古怪的是,叩门七八下,始终不见有人打开店门,连门内也没有任何脚步声传来,就算时日尚早,店铺里也该有伙计守门入睡才是,绝不至于半天无人应声。
唐运德眉头微皱,莫名地不妙预感涌上心头。
该不会,邺城商贾都是难堪大任之辈,抑或者那位所谓的北王殿下,只是诓骗了蓉儿,根本没有将来分红合作新酒的念头?
顿时,唐运德罕见地爆发出怒意,猛地上前扣响了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