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策马前行的秦风精芒闪过星眸,身后的王勋还在碎碎念个不停,激动的心情仍难平复。
主仆二人在城中百姓的问候中踏上了归家的路途,鲜衣怒马,余晖尽洒,百姓们满眼崇敬,对于将来的好日子充满了期待。
......
凉州城。
夜色落幕的宋府丝竹齐鸣,舞姬们小心起舞,动作神态无比谨慎,不敢有丝毫大意,生怕犯下什么差错,全程表现得中规中矩,舞姿挑不出半点毛病,陪坐的钱大海都陶醉其中,有些心猿意马的迷失,感叹这般奢靡的生活。
主座之上,首富老爷宋雨才意兴阑珊,似乎已经有些厌倦了这些庸脂俗粉,懒散地放下酒杯问话出声。
“唐家可有什么动静?”
轻声问话好像分量十足,竟将钱大海瞬间惊醒,连忙起身,近前弯腰笑答出口,看起来谄媚无比。
“宋会长,唐家那群人今日不知是怎么了,也开起了盐铺,还弄来了不少新盐售卖,唐家人真是不知死活,明明大局已定,竟然还妄想挣扎,想和您争夺盐市,实在是不自量力!”
“依我看啊,那唐大小姐能这般鲁莽,也不过如此而已,到底是个女流之辈,眼界还是差了不少,徒有虚名罢了!”
“凉州城里,若论起经商之道,还是宋会长您当为魁首!”
拍马奉承的话语再度响起,连厅里的仆人都感叹高明。
谁知,宋雨才却是面露不悦,冷冷地盯了一眼,猛地呵斥出声,语气里有着几分明显的奚落意味!
“混账!”
“你算个什么东西?!”
“唐小姐能在如此情势下毅然反击,这种果决,你自问有么?哪怕是一时意气,唐小姐的骨气是你能评议的?”
接连反问而来,钱大海被喷的老脸羞红,万万没想到拍马又失败了,真是太难伺候了,他却是不敢反驳,只得连连点头称是。
“宋会长说得是......小人妄言了,小人妄言了......”
舞姬们也被吓得花容失色,大厅突然沉寂。
尴尬的气氛令人感到沉闷,宋雨才肥胖的面容里闪过不悦,只觉得很是扫兴,索性挥了挥手,屏退了四周仆从和舞姬。
待到大厅一片空荡,宋大首富的怒色才平息了几分,懒得搭理狗腿了钱大海,也不再关注毫无胜算的唐家,只是出于谨慎,望向了门口静立的管家。
“命你再送给胡大人的书画,他可曾收下了?”
宋府的管家闻声近前,眼里有几分受宠的理所当然,也没有那种恶心人的谄媚,只是如常恭敬做礼。
“禀老爷,胡大人今日身体抱恙,谢绝见客。”
闻声,宋雨才冷笑连连。
“哼哼!”
“身体抱恙不见客?我看他是坐地起价吧!没想到啊,往日清廉的胡大人,原来还是个捞油水的高手!”
这怎么就算是捞油水了......
据传闻,胡维宣为官清廉,谢绝见客常有,不给面子才是真相吧,哪里看出坐地起价的意思了?
钱大海听得一头雾水,出于忠心,也为了他自己的大好前途,揭过刚才的屈辱,立刻讨好地近前斟酒。
“宋会长,这位胡大人可不是个善茬,您千万不能大意啊!”
宋雨才听得神色一愣,转眼望着一脸讨好的钱大海,嘴脸虽然恶心,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只是在他听来,这种乡下人的见解还是太过稚嫩。
缓缓端起酒杯,宋雨才脸上露出尽在掌握的笑容。
“哼,他算个什么东西,我们宋家人拜见他,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他敢拒不见客?无非也就是为了多要点好处而已,这种伪君子贪官,本会长见得多了!”
“呵呵,明日一早,我就给他个面子,再去一趟,无非就是多花点银钱而已!”
“哈哈哈......!”
大厅里再度响起了阵阵笑声,沉浸在一切握于手中的得意里。
“会长所言极是!这种伪君子,也就是多花点银钱而已,将来新盐到手,一切都手到擒来,哈哈哈哈!”
“我家老爷自然了得,莫说区区盐官,就算是那个疯王,也算不得什么,新盐必是手到擒来!”
......
上到宋雨才,下到管家和钱大海,笑得满眼得意。
他们根本不知道,胡维宣已经有了决断,连堂堂的刺史大人,都对于所谓的疯王心有忌惮,甚至于凉州都督,清早就已经出发,亲自前往了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