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和之声响起,两鬓斑白的老医师神色严正,看得一干路人目露崇敬,再望见那脏兮兮的张狂老乞丐,高下立判!
只是见乔郎中都赞同此言,心头的疑惑和不忿却是再度放大,就算亲耳听闻,也仍然感到难以置信。
一个脏兮兮的老叫花子,竟然仅凭看了几眼,就断定了陈掌柜有肝火之症?
这怎么可能啊!
面面相觑的围观百姓悄声评议响起,多有不解和猜疑,却是无人再敢质疑先前之言有错,只是言辞中的不解和惊疑愈发浓厚,复杂的神色难以平静,连静观多时的唐映蓉都被感染。
带着心中的猜测,唐映蓉也忍不住好奇,走出店门做礼问询出声。
“乔先生,莫非陈掌柜真是肝火之症?”
柔声之问,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神,瞬间目光都投向了静立前列的名医乔志成。
只见那老者抚须而笑,面对着声名如日中天的唐家大小姐,语气十分平和谦虚。
“唐会长有礼。”
“老夫先前出言,只是认同肝火之症的表述无误,绝非认同陈掌柜就是肝火之症,医道关乎人命,大过于天,绝不可有丝毫马虎,岂能以一面之词就断定症状。”
“若是想要知晓陈掌柜的病症,需得经由望闻问切,方可定论,容不得丝毫含糊!”
沉声之言响彻门前,众人这才释然。
恍然的点头之下,赞叹声夹杂着欣喜不断传出!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认定陈掌柜的肝火之症呢!”
“原来如此!”
“这般严谨认真,将患病者看得大过于天,乔郎中真不愧是我凉州的第一名医啊!”
“说得好啊,非得望闻问切才能定症,这才叫名医啊!”
“呵呵!人家乔先生是什么身份,问诊收银一两岂是浪得虚名,怎么可能是个老叫花子能比的!”
......
骂声瞬间变为满堂喝彩,几乎人人目露崇敬。
唐映蓉闻声点头,听闻着众人的惊叹之言,神色却是没有多大变化,望着眼前谦和静立的名医,在看向一旁嬉皮笑脸的老叫花子,仍未放弃心头所想。
定了定心神,就即刻向着乔先生出言相求。
“乔先生,既然您来到此处,小女子可否请您出手诊脉,为这次的赌约定论呢?”
两鬓泛白的乔志成闻声点头。
“既是唐会长出言,老夫岂敢推辞。”
身为人所共知的名医,乔志成身份很不寻常,诊费就需整整一两银子,寻常人根本不会让他给这么大的面子,但也是交际甚广,深知面前的女子就是商会会长,这才欣然应允,博得人情也是美事一桩。
一言已出,就含笑向前,让陈默端坐店内小桌旁,十分规矩地照着望闻问切的流程开始了问诊,最后才神色严肃地把脉起来。
先前谩骂的吃瓜见此情形,眼里都有几分跃跃欲试,好像要亲眼见证骗局被戳穿,让那个张狂的老叫花子就此不敢在凉州出现!
可当他们得意地望向老叫花子,却见人家又懒洋洋地依睡在了门前,自顾自地挖着耳屎,根本没把一干人放在心上。
见这模样,唐映蓉都无奈了。
至于门前形形色色的人群,此刻眼里已是怒火激荡,就连不少风度过人的文人都冷眼以待!
索性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了店里的情形。
就在这时,店内静坐诊脉的名医竟是猛然起身,两眼惊疑难平,发颤的呢喃声不断响起在了所有人的耳畔!
“真是肝火之症......真是肝火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