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人虽只是商贾,却历来奉公守法,何来的罪责......?这夷三族的唬人之言,大人又何必说出口......”
“小人从未做过贿赂官员的事,也没有颠倒黑白,还望大人明察!”
......
原本还颤颤巍巍的话语,宋雨才竟是说得越来越顺当,直到说出“唬人之言”四个字后,他甚至连语气都坚定了不少。
或许是与生俱来的自信,在此刻发挥了效用。
在宋雨才看来,就算是大名鼎鼎的姜太渊身为钦差前来,夷三族的罪名也太过唬人,最多也就是在诈唬他而已。
何谓夷三族?
依大玄律,夷三族即为大罪之人的刑律,犯下连死罪都难平的重罪之时,其父母、兄弟、妻子都得以死罪论处!
宋雨才是什么人,他可是堂堂的宋家出身,哪怕是庶出,三族也都为宋家人,岂会因为小小的贿赂之罪,就获此刑罚?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嘛!
何况,这罪名如今还未落实,他怎么可能会落得夷三族的下场啊!
即便一句话都没再多说,宋雨才却是渐渐想通了很多,身子不发颤了,脸色也平静了不少,甚至就连初到公堂的惶然,也被一种沉稳的神色所代替。
那从头到脚,都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自信,连在场的部分官员都看得脸色阴沉,从未见过这般嚣张的奸商。
而在这种气氛下,姜太渊却并不动怒,只是淡漠地抚须注目,道出了一句惊骇众人的话语。
“本官奉皇命而来,岂会口出诳语?”
“宋雨才,你身份数罪,至少也会以夷三族的罪名论处,从犯钱大海同样如此,若是从实招来,本官或可网开一面法外开恩。”
这话似乎有一丝弦外之音,听得众人一愣。
包括一干官员,都在此刻目露惊异,对于姜太傅的不为所动感到惊讶,能毫不顾忌地说出夷三族的话语,实在果决得有些夸张,根本不像是这位老太傅能做出的事。
除非......
他一早就知道了,宋家已经将宋雨才逐出门外?!
惊人的念头还未来得及展开,一直沉默的钱大海突然抬头,惊异的目光里浮现绝望,渐渐变得有些疯狂,猛地哭喊出声!
“钦差大人!钦差大人!”
“我全说,我什么都说,这一切都是宋雨才教唆的,都是他让我做的,一切罪责我一力承担,还请大人网开一面啊!”
“呜呜呜......”
涕泪纵横的钱大海突然反水,看得宋雨才惊怒不已,连张翠峰也脸色煞白,全然没料到事情竟会如此!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泪流哽咽的钱大海就道出了所有,为了家人坦白了所有,看得众人神色复杂。
宋雨才气得眼中喷火,听得又惊又怒,狗急跳墙般地咬牙相对!
“这狗奴才胡说八道,他胡说八道!”
“我绝没做过这种事,我可是宋家出身,绝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丑事,你们不能听信一个狗奴才的话!”
“我没罪,我没有罪,我是宋家人,谁也不能就这样给我定罪!!!”
歇斯底里地呼喊响遍了公堂,有些癫狂,又让人目露顾忌,可惜终究还是在姜太渊沉声之言中,彻底地沉寂了下去。
“宋雨才,贿赂朝廷命官,而后在公堂做假证颠倒黑白,咆哮公堂,数罪并罚,就此斩首!”
“钱大海,贿赂朝廷命官,念其坦白认罪,网开一面,流放千浮塔,永世不得入关!”
此言一出,公堂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