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严厉律己的大儒,秦风没有完全放松,也是心中敬佩。
轻笑放下茶盏,云淡风轻应声试探。
“太傅言重了,锦衣龙骑所为,与太傅并无干系,如此小事,无需介怀,不知太傅远道而来,可有何重任?”
“若是本王能有所相助,定会竭力而为。”
这话语虽然巧妙,有几分探口风的意思,倒也是光明磊落,称得上君子之言,直来直去令人好感倍增。
姜太渊还未出口,张之栋就一脸笑意地赞叹出声。
“北王殿下果然气度不俗,今日初见,末将敬佩之至,那些锦衣龙骑,确是太过嚣张,要是凉州兵马像他们那般,早就被老夫吊锤了!”
一干人被这话听得眼里发愣,随后却也被张之栋的爽快性情感染,气氛变得缓和了不少,也就不大在意这位都督厚脸皮的架势,只是笑声附和。
在场的虽说文武官员各异,却都是忠直之人,如方诚薛松涛这般的文臣,历经数年的磨砺,行事老道绝不会擅自出声,而似薛朝元和王勋这样的武将,虽说心直口快,也不可能突然就说出什么僭越过激之言。
毕竟,他们可是北王殿下的臣子,一言一行都关于殿下的声名,个人荣辱事小,绝不能在当朝大员面前有损殿下名誉,此为人臣之本。
只是听闻着张之栋的爽快话语,许朝元和王勋也心有同感。
锦衣龙骑却是行事高调,甚至有些让他们不喜,哪怕有当今陛下的声威,也不该这般高傲,失去了人臣的本分,已然有几分僭越之嫌。
不过,看着殿下淡笑不语的风度,他们心中也是安定了不少,所谓的龙骑,在今日一见之后,也不过如此。
除去了表面的风光和声名的加成,也无非就是一群权贵之后的纨绔子弟,曾经望而不得的宝剑神甲,在今日看来都是些勉勉强强的货色,比起陌刀而言,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这种花架子般的数十人小队,他们绝对有自信彻底击溃!
仅此一想,许朝元和王勋就神色平静了不少,没有任何的骄傲,倒是有了几分如同北王般的淡定,知礼地端坐大椅,面无异色。
这份不同寻常的神色,都被姜太渊和张之栋看在眼里,两人的心里不由得阵阵惊疑。
北王能做到这般淡然,那是身份和眼界造就的天生优势,出身皇家的天骄,自幼就见惯了锦衣龙骑这等强大的存在,也理所应当地不以为奇。
可这邺城的将士和官员,却是也能做到十分淡然,神色里有几分说不出的自信,这就让两人难以忽视了......
张之栋相对还算淡然,毕竟已经见识过陌刀的利害,心里有了几分准备,只是陷入了沉思,心里有了些许的起伏和猜疑,连原本对于塞北红的期待,都在此刻压下了不少。
姜太渊却是无法平静,深感邺城众官的变化,不仅文臣个个沉稳老道,连武将都气度非凡,百姓也是万众齐心,长街繁盛无比......
这所见的现状,与印象中的破落邺城天差地别,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
邺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北王殿下的手段,竟然如此了得?
面对着一手促成所有变化的年轻北王发问,姜太渊也不由得慎重了几分,甚至有些如同身在朝堂的压力,缓缓起身做礼应声。
“殿下,老臣前来确是身负皇命,厚颜相求,还望殿下念及江山社稷,能交付新盐配方于朝廷!”
语落,众人眼眸淡漠数倍。
唯有秦风,脸上的笑容从未改变,心里滋生一丝不出所料的淡定,目不恻视地望向了眼前做礼的钦差大臣姜太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