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惶恐......”
“儿臣惶恐......”
“儿臣惶恐......”
诸位皇子齐齐俯拜,被陛下之言惊得连连告罪。
望着这种场景,曾经何时身为皇子的感受尤为真切,如今贵为九五之尊,皇帝陛下对这些儿子的心中所想极为清楚。
这五个儿子同行前来求情,又有几分真正的兄弟之情,恐怕其中有人巴不得,老四在北塞永不归京,就如同当日,老七秦风患了疯症离去之际,无一人出面一般的淡漠。
同行而来,无非只是不想落得薄情无以的风评罢了。
皇家真有兄弟之情么?
或许吧。
冷着面容望向为首的大皇子,方才见到几分急切和真挚,皇帝陛下淡漠出声,语气稍稍平和了几分。
“承玉,你向来仁厚,朕心甚慰,但身为皇长子,需顾念身份而行,治国之道,仅靠仁、情二字,远远不够。”
大皇子闻声做礼,犹豫几息愧疚应声。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父皇之言,儿臣定不敢忘,只是四弟乃儿臣手足,儿臣怎能旁观他远去苦寒之地,此乃兄弟之情,非家国大事......”
话未说完,皇帝陛下的眼里已然浮现怒色。
“无需多言,尔等都退下!”
惊闻天子之怒,大皇子也不敢再言,诸位皇子同样如是,只能悻悻告退,乖巧得如同寻常青年,全无皇子该有的威势,倒是更像温顺的绵羊。
待到诸位皇子被训斥离去,天枢殿才算清静下来。
皇帝陛下却是再无批阅奏章的心思,负手立于窗台之前,静望着殿外的晨霜出神,阴翳的神色里有些失望,也有些不为人道的落寞。
掌印大监静候一旁,悄然望着这抹神态,也猜到了几分陛下的心思。
如今四皇子已然远离了京都,世家也开始被竹书撬动,天下文人间已有了声名,好似一桩大事就要尘埃落定,皇帝陛下本该欣喜才是。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此。
本被诸多臣子看好,甚至连陛下都有几分欣赏的四皇子,竟然眼光低劣,与世家之人沆瀣一气,无视竹书的裨益,实在令人失望至极。
反倒是七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北亲王秦风,在新盐之后又弄出了奇特的竹书,一而再地落入了陛下的眼里,甚至对于天下的分量越来越重。
看好的儿子是个庸才,从未看在眼里的倒是有了大用,今日其余儿子前来,甚至只会添堵,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都会令人郁闷不堪。
何况,皇家之事便是天下之政,其中的利害和影响,非寻常人能想象,大皇子竟连这点都看不透,实在令人惋惜。
没人能想到,开创了大玄盛世的青帝陛下,此刻心头是何滋味。
常礼静候一旁,只是感受着那份沉寂的压抑,就能体会到几分无奈和失望,全程不敢出一言,也不敢擅自动作。
就在这种沉寂之下。
殿门外又响起了拜见之声,声音里有些激动,此刻听来让人只觉聒噪。
“微臣钦天监中官正曹仁道,有要事启奏陛下!”
皇帝陛下并未回身,只是微微摆手。
常礼见状,就很知情识趣地悄声告退。
“奴才遵命......”
碎步退出大殿,常礼打开大门,还未出言,就见到意气风发的曹仁道迫切做礼,脸上的恭敬笑意里期待无比。
“常总管有礼......!”
“微臣有要事启奏陛下,此事关乎重大,劳烦常总管通报!”
常礼闻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