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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9)(2 / 2)

连你也知道,你们这些反周复唐的反军斗过不武皇的羽林军!

晓川幽幽道:战败,我将连累你,武皇杀你;战胜,李氏复唐,男宠恶俗必辟之,新皇杀你。故此,你,非走不可。

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我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在晓川起事之前,查出到底是谁在张易之那里告密,然后,杀了他,再杀张氏兄弟。我要让一切回到原点!

可惜,老天再没有给我机会。

第45章 密告

那天之后,我几乎动用了长安所有的人脉关系去打探近来张易之的小动作。十几天过去,除了得到一些不痛不痒的情报,我一无所获。而张易之在鸿门宴之后也的确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我不禁想,也许,是我与晓川太过敏感,其实一切只是巧合。

然而晓川显然不这么想。

那位金吾卫将军仍然在蓬莱殿尽忠职守,但他的神情中明显多了几分不安与亢奋,这让我心神不宁。

腊月二十三,我收到一位洛阳朋友的手书,即是之前帮我打听连花音身份的那位。他在信里说,我在洛阳暂住的寓所被官兵抄了家,他担心我的安危,于是便写了这信。

你当是记得吧,我初到洛阳时,是连花音替我张罗的住所,故此,那寓所被抄,与连花音应是脱不了干系。

可我明明记得,那所屋子里并无半分与那女官有关的讯息,我从前甚至怀疑她从来没有在那儿生活过。难道是大人一行人在洛阳的秘密据点?

反周复唐的事儿,真的败露了吗?!

我夜不能寐,连夜赶到延吉古居。

连花音客气的接待我,这样刻意的生疏让我不自在。

我开门见山,问她可知道洛阳寓所被抄。

那女官眼中透出些惊讶,却是说:你都听说了。

到底所为何事?我问。

寓所主人的回答的确出乎我的意料,她看着我,用一种近乎刻薄的语气对我说:宁大人不会以为是因为那件事吧?若是如此,我现在岂会好端端地坐在你面前呢!

她说的,自然便是造反的阴谋。是啊,我恍然大悟,若是此事败露,那女人早被大理寺捉去了!

我想到了晓川,不禁松了口气,如此便是万幸。

花音婉尔一笑,不过,宁大人是否想过自己?

我?我有什么可查的?我反驳道。

据我所知,大理寺曾派人去过半月楼。

咔嚓!我脑子里仿佛爆裂了一声,良久才颤颤地说道:半月楼?哈!笑话,大理寺能去妓院查什么!

我嘴上不服软,心里可是七上八下,心说这大理寺可不会是针对我吧!我在洛阳可什么坏事儿也没干过呀,那班酷吏怎么会查到我头上呢?

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东西。连花音不紧不慢地说。

东西?什么东西要紧的东西?呵!我那会儿怎么就想不起来!

宁大人,你无须害怕,连司言颇为郑重地说道:即便此次大理寺查办的案子与你有关,也会很快结束。

何意?

将军应是告诉你了吧花音欲言又止。

你们,将要起事?!我惊问。

花音点一点头,正色说了八个字:瑞雪将至,终年大统。

终年大统。终年,年终,呵,这群疯子!

你现在告诉我,不担心我走露了消息?我不怀好意的问。

花音的眼色沉了一些,不担心你不会出卖将军。

我心头莫名一动,竟是有些不敢直视那女子的双眸。我突然意识到,连花音,这位暮晓川的妻子,清楚一切。

她恨我吗?她对我刻意的疏远,让我起坟鞭尸,应是恨吧。她恨晓川吗?若她真是爱着那男人,应是恨吧

我离开延吉古居,再没有看过连花音一眼。后来在狱中听说的关于她的消息,是那美丽女子被沉潭溺死的噩耗。

距离晓川起事不足五日。我亲自去到洛阳。

曾经居住的寓所呈现出摇摇欲坠的破败萧条。我检视着官兵抄家留下的蛛丝马迹,终于被我发现了关键。

正如连花音所说,大理寺在找一件东西。

他们找到了在寝室床铺的床板下面,我曾经藏在那里的丹寿貔貅金丝牡丹白腰带,不翼而飞。

那件腰带的来历,当中包含的深意,若你有从头认真听我的故事,一切不言而喻

腊月二十九,我几乎是飞回了长安。

在简单拾掇之后,我避过府中闲人,趁着夜色直奔玄武门外的禁军驻地。

不曾想,我竟在半道上遇见了暮晓川。

那天晚上下着雪,那男人只身驾乘着一驾黑色马车走在官道上。为掩人耳目,他身披深蓝色的棉布斗蓬,从头至脚将自己遮了个严实。

见到是我,那男人也是吃了一惊,跳下马来问我要去哪里。

我说我是去见你。

晓川嘴里呼出一团白气,说:我也是去见你。

我见到马车,已是猜到八分,你要我出城?

晓川嗯了一声,说:在此巧遇甚好,我这便送你出城。

我还没收拾行李。我避开他灼热的眼色,低声回应。

车上有换洗的衣物,食物,还有足够你花销数日的银两。晓川认真地说。

你呢?

我送你出城门,城外,有人接应你。

暮晓川,我狠了狠心,终于对那男人施展最后的计谋,应该走的人,好像是你才对。

晓川怔了怔,慢慢揭下头上的蓝色风帽。隔着朵朵飞雪,我看到写在他容颜上的无奈焦灼。

我裹紧了狐皮大氅,不让那男人看出一点儿破绽。

我说:我仔细打算离开长安,只能保命,却是断送了财路;若是不离开,我将是有财没命享,全给他人作嫁衣所以,欲使人财两不空,我只有向陛下禀明一切。

宁海瑈那男人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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