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宁听到“沈府”两个字,下意识转身朝沈诀看了一眼。
据她所知,这附近的沈府,好像只有那一个吧?
这些人这么急切地过去,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诀自然也听到了方才那两个人的谈话,沉着脸色加快了步子,朝着沈府的方向走过去。
宋湘宁挑眉,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后,饶有兴味地同锦心和言笑两人打趣:“你们猜,会是什么热闹?”
锦心和言笑自然是不敢乱说话,都连连摇头没有回答。
宋湘宁便也没再多问,反正前面就是沈府了,发生了什么,一会儿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还没走进,便有一阵阵哀鸣之声传来,听这声音,像是女子在哭嚎。
沈府门前围了一大群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堆小声说着什么,而被他们围在中央的,是个女子,她此时跪坐在地上,哭得毫无形象。
在她面前,几个沈府的小厮有些手足无措地站着,每当他们想上前把她拉开的时候,都会被她狠狠地推开。
“滚开!我岂是你们能碰的!”
有个眼尖的小厮看到沈诀回来,连忙小跑着过来,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大人,这疯妇她……她……”
小厮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指了指那个方向:“大人您还是快去看看吧!”
宋湘宁跟在沈诀身后,一脸好奇地踮着脚尖朝那边望了望,却发现那跪在地上的女子模样有些熟悉。
不正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位赵姑娘吗?
她记得沈诀说过,这女子曾经救过他一命,他只将她当做救命恩人来对待,如今这又是闹哪一出?
沈诀自然也看清了赵仙媛的脸,面上露出一丝愕然,连忙转身朝宋湘宁解释:“宁宁,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宋湘宁打断,“沈大人,看来您的桃花债,还真是不少啊。”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好整以暇地抱臂望着他,那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同在江南花灯会的时候别无二致。
沈诀的心猛地抽痛,他低声,接着自己方才未说完的话继续解释:“我与她什么都没有。”
然而他话音才落,赵仙媛便已经发现了他的身影,迈着步子跑过来,扑到他脚边攥住他的衣摆,哀切道:“大人,您不能抛下我们母子啊!”
宋湘宁早在看见她过来的时候便后退了几步,听见她这句话,更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怀疑的眼神落到沈诀身上。
沈诀一脸的惊诧,一把将自己的衣摆从她手中抽出来,怒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早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如今这是又在抽什么风?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仙媛被他甩开,却仍旧不依不饶地扑上去,死死抱住他的小腿,道:“大人,您不管我可以,但您不能不管我腹中的孩子啊,那可是您的骨肉,您不能这么狠心的!”
此话一出,周遭围观的人顿时发出一片惊呼。
此人看起来仪表堂堂,谁知竟是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这女子如此柔弱,腹中还怀着孩子,他怎么忍心将其抛下?
围观的百姓对着沈诀指指点点,一口一个“负心汉”、“伪君子”。
沈诀并不在意旁人怎么看他,他只下意识望向一旁站着的宋湘宁,生怕自己在她眼中看到一样鄙夷的神色。
然而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宋湘宁被侍卫护在中间,眼中没有惊讶,没有鄙夷,更没有愤怒,只是一脸淡然地看着这里,犹如在看一场闹剧。
她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深深刺痛了沈诀的双眼,他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后退一步,挣开赵仙媛的手,沉声问道:“你说你腹中的孩子是我的,那我问你,它如今几个月了?”
赵仙媛心中一喜,她今日本就是想来沈府闹事,膈应膈应沈诀,最好让他颜面扫地,也好还了她当初被他扫地出门的愤怒,可没想到他竟真的想要承认了这个孩子。
想来他们文人都是脸皮薄的,被人指指点点的一番,便想赶紧息事宁人。
他又怎么会知道,她被赶出去之后的日子过得可比他如今还要难堪!
但沈诀既然有心要承认这个孩子,她自然不是傻的,众目睽睽之下,沈诀认了她和她的孩子,就没有再反悔的余地了。
赵仙媛用手背擦拭干净自己脸上的泪珠,哽咽道:“大人这是在怀疑我吗?我已有近两个月的身孕,这孩子的确是您的啊!”
沈诀闻言,嗤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小丑,“我奉皇上旨意前去江南,一去便是三月余,数日前才回来,你是如何在我去江南的日子里,怀上了我的孩子?”
“这街上的小贩都去哪了,怎么空空荡荡的?”秦夫人从如意绣坊出来,看着街上寥寥的人影,有些诧异。
长音一边扶着她缓步走下台阶,一边道:“是啊,今日街上的人也没有往日多呢。”
一旁留下来的小贩听到主仆二人的谈话,笑着说道:“二位不知道呢,这街上的人都跑去看热闹啦!”
长音饶有兴趣地问:“是什么热闹?”
能让这么多人都过去看,想来定是有趣的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