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两清,那么从前的事情就都不必再提,就当他们此刻,才是重新相识吧。
从沈府出来,宋湘宁没有再去别的地方闲逛,直接回了宫。
一行人到了宫门处,马车停了下来,宋湘宁掀开窗帘往外一瞧,竟然看见了温琼瑜。
温琼瑜见到她,笑道:“我就猜里面坐着的人是你。”
宋湘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他今日穿的格外正式,看起来是准备进宫。
于是她便问道:“你要进宫?”
温琼瑜并没有在朝为官,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基本不会进宫,就算是进宫也会提前给她写一封信,今日这又是为何?
“是皇上召我来的。”
温琼瑜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故作懊恼道:“恐怕今日是不能陪你玩了。”
宋湘宁睨了他一眼:“谁稀罕!”
她正准备问一问父亲是因何召他过来,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有一太监上前,催促温琼瑜赶快进宫。
温琼瑜自然是不能多耽搁,跟宋湘宁道了别之后便匆匆离去。
宋湘宁没有放下窗帘,而是随着马车的行驶看着周围的景色从自己身侧略过。
她看到温琼瑜跟在那太监身后,朝着勤政殿的方向走过去,她心中实在是好奇,便挥手召了锦心过来,
“等会你去打听打听,看看父亲召温琼瑜进宫是要做什么。”
锦心点头应是,随后逐渐放慢了自己的脚步,在马车拐弯的时候,脱离了队伍朝着反方向走去。
宋湘宁回到自己的卧房里,忍不住将盒子打开,想把里面的信拿出来再看看。
然而当她把盖子掀开的时候,却愣了一瞬。
这盒子里除了沈诀当初写给她的那一封信里面,还有另外一封。
一封是早已泛黄的旧信,一封是信纸洁白的新信。
宋湘宁的目光在这两封信上停滞了半晌,终于伸出手,将那一封新写的信给拿了出来。
她将信纸展开,在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忍不住睁大了双眼。
与其说这是一封信,倒不如说这是一封来自于他的自白。
信上的内容看起来,就像是写给一个初次见面的人,从他的名字、生辰、学识,再到喜好、习性,都写得一清二楚。
信的最后,沈诀说,想要和她重新认识。
宋湘宁沉寂的心又一次不听使唤地跳了起来,她拿着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像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似的,那热度瞬间从她的指尖烧到全身,吓得她赶紧将信扔回到盒子里,啪一声将盒子盖上,推到一边。
宋湘宁深吸几口气,这才将心跳缓和下来。
沈诀想要和她重新认识,从头开始,他的一封信写得轻飘飘的,可是却无法抹去她从前所积攒的那些失望。
她还没有这么轻易地就做到与他“重新认识”。
宋湘宁的目光落在那盒子上,凝视了许久之后,唤了言笑进来将它收好。
她就当从来没有打开过盒子,也没有看到过里面的那一封信。
锦心从外面回来的时候,额上还挂着细细的汗珠,待她平复了自己的呼吸之后,这才向宋湘宁回禀道:“奴婢打听过了,皇上是想让温公子和太子殿下一起去西疆!”
“西疆?”
宋湘宁不由得坐直了身子,一脸惊讶,“去西疆做什么?”
那个地方虽说不至于寸草不生,可也是个极为荒凉之处,就连住在那里的老百姓都是少之又少。临近西疆的小国都安分的很,从来不敢作乱,最近也没有听说过那边有什么动乱,父亲为何要派哥哥过去,还要让温琼瑜跟着一起去?
总不可能,是要去那边行商的吧?
锦心亦是一头雾水地摇了摇头:“奴婢也不知道。”
“勤政殿的小太监只肯告诉奴婢这些,再多的他就不说了。”
宋湘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看来想来要知道父亲此举的目的,还是要自己亲自问一问哥哥才行。
她放下手中的扇子,将自己半褪到臂间的褙子重新拢好,起身道:“随我去一趟东宫吧。”
走在去东宫的路上,宋湘宁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平日里一有什么事就去东宫,早就已经习惯了,然而今时和往日不同了,东宫里住着的不只有哥哥一人,还有秦婉若。
她这样贸然地过去,总归是不大好。
而且,见到秦婉若,就会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个赵姑娘,心里总是觉得怪怪的。
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过身去,“算了,不去了。”
等过两日,她去问一问温琼瑜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