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音卡”是一张一星玄卡,属于罕见的玄卡属性——音属性。
如其名,是让音色错乱,在一定范围内使声音只能让特定的人听到,或者彻底隔绝声音或者错乱声音的玄卡。
声音一般是通过空气传播,所以想要错乱音声可以通过改变空气来达成,不过事实上很多物体都可以成为声音的介质,而错音卡做到的便是改变声波本身,从而来达成错音的效果,是一张功能型玄卡,在作战上没有直接效用。
让寒续惊讶的当然不是这张玄卡或者其单纯的罕见属性,而是惊讶她自创了二星火属性玄卡“地火流”,现在她在勾勒的却是音属性玄卡,这是风马流不相及的两种属性的跨越!
无论是玄卡师还是制卡师,都存在天赋属性限制,这样玄奥至极好偌天赐的力量,对于玄卡师而言便会有很多无法打破的桎梏,天赋属性限制就是这样,与人会老,女人会有月经一样是与生俱来的问题。
一般的制卡师和大部分玄卡师一样,只能在一种属性上发展,对于其余属性的玄卡会一窍不通,即便略有涉猎,但是也只是处于认识其卡纹了解其卡纹的地步,根本无法凝造出来。
而寒续很确定的是,她现在勾勒的卡纹,就是毫无疑问的音属性玄卡——错音!虽然是凭空的练习,但是其完整性已经代表着她能够真正的凝造出错音卡。
他是全属性天赋的玄卡师,然而他却从来没有见过双属性天赋的制卡师!
听到他的声音,白琉衣睁开双眼,而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诧异的面容,白琉衣微微蹙眉,而后扭开了头。
寒续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对她歉然地点了下头。
不等寒续再问什么,白琉衣起身继续往前走,冷风从她的脸上吹过,她的心神也在此间逐渐泛冷。
寒续有些碰壁的尴尬,收拾了一下东西之后,便随之跟上。
看着她的背影,他感到了和此前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惊讶难以平复,因为他总觉得她既然是他的女儿,那她或许在制卡上不只是双属性,而是……和自己玄卡的使用天赋一样,是全属性天赋。
整个神风联邦,现如今都只有三位的全属性天赋制卡师!
寒续咽了咽唾沫,他的眼睛里,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尊敬和崇拜的光彩,还有一抹狂热。
“制卡师……全属性天赋制卡师?”
……
渐渐远离了山涧清泉,一路依然崎岖,他们周围的景色也越来越阴森。
鸟叫不休,地上还有许多野兽的毛发和狡兔的洞穴。
寒续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渐渐的,变成了肃然。
再走了几个小时,天色渐暗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
白琉衣跟着停了下来,环顾周围。
这里是和此前没有什么分别的茂林,只不过前方有一处浅潭,而再往前走几百米的一处竹林地,有水有开阔地,相比于其余地方,要稍微适合居住。
寒续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里,是我们当初的集中地。”
他挑首看向了远处的一座山巅,山巅茂林密密,有一块硕大的岩石在其中裸露,像是中年男人的秃顶。
寒续手隐隐颤抖,而他不允许自己颤抖,所以他将一起起伏的情绪全部压制下来,手缓缓地举起来,指向闪电。
白琉衣目光随之而去。
“他就埋在那里。”
……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天空无月。
寒续生了一堆火。
因为下过雨的缘故,他用打火机点了好半天才将火点燃。他没有白琉衣那么奢侈,用玄卡来生火,而且他不是很愿意在白帝的坟前使用玄卡。
火光闪动,把这山顶上十来亩的开阔地,堪堪照亮,这里没什么变化,和十年前不一样的是,如今长满了杂草。
寒续的目光,俯视向了被黑暗掩藏的山下。
虽然群山茂林一片漆黑只有剪影,隐约能看到一些野兽的凶光,不过所有的景色,却都在他的脑子里清晰无比。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他们在这里经历一切。
鲜血,眼泪,生死,林间的奔逃……
这里的土地下面,有一个个孩童的鲜血,他甚至开始去想,当年那些吃掉其余孩子的野兽们,现在还有没有活着。
远处有一声狼嚎。
白琉衣所站的地方,便是那间风雨冲刷了十多年的木屋,破旧木屋里有山峰风都无法阻止其积满的灰尘。
木屋旁有一块没有随着十年光阴而彻底毁坏的木牌,上面有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无名。
白琉衣站在了这木牌前,低头看着简陋的墓碑,眼睛里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寒续看着那块木牌,感慨万千,悄然间声音都变得粗重,缓声道:“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事实上知道他是白帝都是一个意外,若非他疯言疯语的道出了一点身份,加上离开这里后的一些考证,或许直到现在我都不会知道他是白帝。
他死的时候我依然不确定他是谁,所以给他留的名,是无名。”
寒续坐在一块石头上,这块石头比他预想中还要冰凉,他的心情也愈发的冷,把手机摸出来丢到地上,看着这他往日照顾白帝起居的木屋,道:“学习任务里有读书识字,虽然他从来不教,但是严格上来说,也算是他教给我的,这无名二字,就是我写的。
这木牌涂上了防蚀水,是一些简单灵药做成的防止东西腐烂以及被虫蚀的药水,灵药系的知识,也是从他那里学来的,不过是王做的,不是我。”
寒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要开始解释这些,而自己还能保持着心平气和,没有原本他想象中的难受。
他猛然发现,从自己站到这里开始,还在山麓时的那种紧张与痛苦的感觉,便已经消失了。
见到你的坟墓,我却还活着,所以那些回忆,也只是回忆了,更多的,是作为幸存者的幸福感。
寒续把柴火往火堆里递了递,心里对着那已经死了十年的男人冷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