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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之中,这几日分外压抑。
虽然说皇廷重地不是嬉笑打闹的地方,压抑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今日的压抑之中,还带着浓烈的杀意和怒意,骄阳之下似乎头顶三尺之上有一团庞大的火焰在翻滚燃烧。
皇徐雪宗整个人看起来消瘦了两分,他的眯着这双锋锐睥睨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两位男子。
其中一位是伤势已经痊愈的雷电灵尊,还有一位,则是联邦境界最高,也是最德高望重的卦师——神算子。两人的面色都凝重万分,只是凝重的原因,各有不同。
雷电灵尊的伤势本就不算严重,早在几个月前气色已经恢复如前,然而今天这张脸,在至高无上的神玄帝面临前,仍旧苍白得好像身后池中盛开的朵朵白莲花。
“你是皇家玄卡师组的首领,火天狼背叛了之后,你就更应该挑起玄卡组的大旗,六月的事情朕很愤怒,愤怒你们无能!愤怒你们上万号人,拿着联邦强大的武器,拿着朕源源不断的资金,却败在了对方区区几个人的手里!吴明峰自杀了这件事朕可以不追究了,但朕已经几个月没有听到过好消息,你今天又告诉朕,你拿走的他的几张玄卡,你们到现在都没有破解出来?!朕只想问问你,朕养你们这些人来是做什么的?!”
雷电灵尊单膝跪地,颤声道:“属下无能。”
“他的断元卡才是朕最需要的东西,你却只顾着逃亡,让断元卡下落不明。这朕可以不怪罪你,但是,你连手里有着的工作多做不好,只会让朕觉得你雷电灵尊一无是处!”
“属下无能!愿陛下责罚!”雷电灵尊整个人都跪伏在地。
这位在联邦当中呼风唤雨的顶世强者,在神玄帝的面前,也仅仅是个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臣子罢了。
身侧的池中一条鲤鱼蹦跳起来,溅射出娇艳的水花。池塘边缘的假山上有两颗外形为龙首的石像,石像嘴中各自喷吐出来一股泉水,清澈的泉水好像一根少女的绸带,侧面,便是流连不去的两座虹桥。
聆听着叮咚的水声,神玄帝眉梢上的怒火没来由地缓解了些去,他微眯着眼睛道:“责罚有用,你根本不可能活到今天。堂堂联邦,这么多人,每年用着朕不知道多少金钱,却两个二十岁的贫民都比不过!
现在你给朕做两件事情,这两件事情你必须完成。第一件,是破解他那几张卡武道的玄卡,或者你抓到白琉衣,朕现在需要力量,以卡武道为战斗方式的军队,能够很大程度改变现在的局面。第二件,十多年前为了对付南宫蝠,皇家玄卡组里那帮老家伙开展过研究,以对付南宫蝠的‘虚无’,现在这个项目重启,你负责监工,找到能对付他的办法,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一点对付他的手段都没有。”
“臣遵旨。”雷电灵尊在地上深深地磕了个头。
神玄帝不看他一眼地轻轻抬手,“滚。”
“臣,告退。”雷电灵尊魁梧的身子像是一根老死的松树,半躬着倒退,离开了园林。
神玄帝端起墨绿色的绿木土烧制的茶杯轻抿了一口。用这种茶杯所装盛的茶水都带着莫名的清香,有着安神的功效,往日神玄帝心情不佳便会饮用此茶,但是他回到皇宫几个月后,再怎么喝也只觉得烦躁,甚至都想将这些茶杯统统换掉。
“神算子,你的卦象算得如何?”
身上穿着卦袍,背后那面阴阳太极图在神算子闻命躬身,躬身之间后背暴露在了亭台斜扫下阳光之下,太极图散发出讳莫难测的黑白光华,而他的眉梢之上有着水波般的新生皱纹,是这一个多月来高强度算卦下留下的痕迹。
“臣无能,结合青鸾学院的诸多师兄弟还有学生们共同布下卦局,依然只算出部分。”
“说。”
“那臣,直言了。”神算子有些不安地颤声道。
“直言。”神玄帝合上双眸,脸色微沉如墨,似乎是在等待审判降临的囚徒。
“关于北境之事,卦象为虚白,陛下……这里几年或许无法拿下北境。”
神玄帝深吸口气,努力稳定这情绪的他,这一吸之间,似乎道道怒火在长涌而入,他放下茶杯,手抓到了石台边沿,“继续。”
“寒续下落,臣算出一片黄色,还有流水潺潺,山峰坐落,臣解卦,寒续应该是逃到了黄旗军。”
“弃民大军信息太少,臣算不出来太准确的东西,即便这个卦象臣总共耗时十天十日,其间同臣布卦的十多位师生昏迷,仍然没有结果。”
“百里先生……臣算不出来,不过臣隐约知道,先生还活着,陛下的搜索部队可以继续寻找,百里先生能够归来。”
“至于南宫蝠的下落……南宫蝠很快会再度现身,万千黑蝙蝠脚下踏着血水,陛下,他将开始他的复仇。”说到南宫蝠神算子的声音在颤抖,烈日微风当中,他的话音似乎都快被风若蒲公英般吹散。
神玄帝握着的石桌咔擦碎裂,上百道细微的电光从桌面上闪过,然后整张石桌变成为了齑粉,轰隆落地,朝八方滚散开来。
颗颗粒粒尘雾在空气之中奔舞,宛若大雾降临的凌晨,庭院之中似乎刹那间步入了寒秋。
“这苍天真的是什么都要跟朕作对?这就没有一个能让朕轻松些的消息?!”
“你算的总卦呢?天下如何,未来如何?!”
神玄帝怒目圆睁,往日运筹帷幄的仪态在今日,终于全被愤怒所支配。